幼儿时期的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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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的资深幼教老师Renaate的演讲

非常高兴看到华德福幼儿园不仅在德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生长，同时也能在中国这个东方的国度萌发它的幼芽。在成都华德福学园与中国的家长们相遇，我感到由衷的亲切与荣幸。

开始演讲之前，我想说明一下，本次讲座的题目是“幼儿时期的玩耍”，但我们可以将话题延伸至孩子的0-9岁，也就是一起来认识和探讨孩子们在0-9岁期间的玩耍。

玩耍的图景不仅对于每一个作为个体的孩子有意义，同时对世界的未来也有着深远的意义。当今这个时代，我们正目睹着并亲身感受着世界范围内的儿童玩耍的消失，即使作为世界最先进和发达的美国也概莫能外。过去10-15年间，真相就是全世界范围内孩子们自由、放松的玩耍时间在缩短，而“被规范”的时间在延长。

在澳大利亚，孩子们放学后被带去参加各种活动，没有时间做他们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同样，在幼儿园的孩子们“被组织起来”的活动也越来越多。但这并不是孩子们自由的玩耍，而是“工作”！

这样的现象发展很快，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巨大忧虑：孩子们的疾病状态越来越普遍和严重，如容易过敏，注意力不集中，精神紊乱，出现多动症和行为紊乱症状的孩子也在增多。

仔细观察孩子，我们会发现越来越多的孩子不能玩耍了。什么是玩耍？玩耍是在没有表演压力或要做什么压力下的活动，它是一种没有压力的活动。

在美国，我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报道：在一个小学教师会议上，当提问者问到孩子们是否受到9·11事件的影响时，到场的老师一片寂静，以沉默作答，令提问人很惊讶：“你们为什么没有反应？”其中一位老师最后回答说：“我们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看不到孩子们的玩耍！”

一个面向全世界的儿童保护联盟：“童年保护联盟”，它发起了捍卫孩子玩耍权利的运动。联合国的文件也郑重申明：孩子有玩耍的权利，并捍卫孩子有童年和玩耍的权利。

去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文件出台，一个是美国儿科协会的申明，它用很厚的一叠文件阐述了“玩耍对孩子健康发展的重要性”，以及“推动孩子的玩耍”的目标，列举了孩子在不同阶段的玩耍方式，同时指出孩子的玩耍在当今社会中越来越少的现实，并且也提到了被动娱乐的趋势（电脑、电视）和可能造成的危害。美国儿科协会向人们宣扬孩子玩耍的重要性，建议儿科医生提倡和鼓励积极玩耍，避免和减少被动玩耍，并强调真实玩具的重要性，诸如木块、布娃娃这样的玩具，可以发挥孩子们的想象力。

在其他研究中也发现：童年没有足够玩耍的孩子，青少年时期会出现危机，如吸毒、犯罪等。美国针对150个国家的孩子在幼儿园阶段自由玩耍的情况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当幼儿园能有很多的开放时间和场所给予孩子个人玩耍时，孩子在3年级时会表现得更加出色。

世界上有许多重要的声音都在强调玩耍的重要性，但澳大利亚政府却仍然按传统给予孩子过多的测试，这是令人遗憾的。

家长为什么把孩子送到华德福幼儿园？！有时仅仅是因为对华德福感性的认识，本能地觉得华德福是适合孩子天性的学校，通过以上这些专家信息，证明了家长们内在的观点，我们的信念将更为坚定。

玩耍的重要性不仅仅局限在孩子的5岁之前，孩子按照他的注意力工作，在孩子早年玩耍时呈现的特点、个性，甚至玩耍的内容都会在他成年之后的某一个时刻浮现。可以用史代纳的话总结：玩耍是孩子在实践某种生活技能，这让孩子在成人后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对于孩子，当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能专注并设计游戏来玩耍时，长大后他更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更具有专注力。

孩子到底应该玩多久？现在20多岁的年轻人在他们童年时缺乏玩耍的危害性已初露端倪。今天，在西方国家20多岁的年轻人不知自己要做什么，茫茫然，忽左忽右，没办法对自己负责，不承担作为成年人的责任反而沉醉于“玩耍”之中。（电子游戏、网络游戏、“虚拟人生”）

在澳大利亚华德福幼儿园，家长们看到孩子们在幼儿园玩耍的“疯样”，很羡慕也很遗憾，说他们已没有办法像这样玩耍了。他们也乐意加入孩子们的玩耍，从中感受到孩子被滋养的同时也滋养了自己，亲子之间的玩耍不仅增强了亲子之间的凝聚力，也调节了家庭的氛围。

为什么玩耍会有这样重要的力量？

作为人类，我们有两个意识，一个是白天的意识，帮助我们度过一天的生活，它是清醒时的意识；另一个意识是夜晚意识（梦境意识），做完一天的事情后，希望晚上还有做梦的能力，因为梦也在消失。清晨醒来，是否依然记得昨夜的梦？可能有些迷糊了。

夜晚意识和白天意识是不同的，它又被称为梦境意识，两种意识都很重要，梦境意识透露我们内心的一些事情。史代纳指出，当孩子玩耍时，孩子们的梦境意识积极参与其中。孩子在9岁之前具有特殊的能力，可以让自己在白天意识与夜晚意识之间自由转换，刚才还是清醒的，接着又进入梦幻，这是孩子们的常态。

观察一个孩子，他来到一个房间，东游西逛的，突然一件东西吸引住他的视线，于是爱不释手地沉浸其中玩耍起来，忘了吃饭，忘了上学，忘了白天意识中他应该做的事情。当孩子进入梦幻状态时，周遭的环境应是宁静而平和，这样的氛围是孩子进入梦幻的先决条件。如果环境杂乱无章，孩子的梦幻意识的玩耍就没办法发生。

我们把华德福幼儿园孩子活动的图片展示给传统主流幼儿园的老师们看时，他们都说没有见到过孩子的这种玩耍，孩子们实际上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这些图片来自台湾，图片一：小女孩拿着树枝，用小石块做宝宝，女孩的表情让人感动，她正处于“当妈妈”的梦幻中，与她的石块宝宝交融在一起。若女孩处于白天意识，则可能需要一个真娃娃，可在她梦幻意识中，她想象的双眼感受到的是正用树枝做的“奶瓶”喂着她的可爱的石块“宝宝”。

健康的孩子的梦境意识会自然流露，不需要成人去“教”和发掘，我们可以感受到孩子大脑的刺激与积极的工作，和大脑的想象力的发展。若孩子们用未完成的玩具玩耍，则需要将手中的玩具想象成另外的样子，这无疑是对孩子大脑的恩赐。

图片二：孩子将几块木板和木桩树立起，这就变成了桥梁。

图片三：商店里只有一些小木块，不同形状的木块变成了待售的面包、香肠。

图片四：几把椅子变成了一匹马。

对于这样的玩耍，我们称之为“开放性玩耍”，孩子沉浸在想象的天空中，大脑会有很多的工作和刺激。

健康玩耍的先决条件是：孩子玩耍需要有足够时间，而不仅仅是空间。如果孩子的时间整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孩子就没办法和自己的内在相遇，不能独立决定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我们应每天都给予孩子一个没有被预定的时间段，让孩子自由安排。若孩子感到无聊，不知如何去“玩”，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最美的微笑，告诉他：“你可以找到好玩的”，而不是直接给予一个玩耍的程序，或者也可说“那好吧，你可以帮我做事，我在忙”，让孩子一起做你正在做的事。这样，当孩子们长大些，他会在觉得无聊时能自己找到可做的事。一些孩子尤其需要和父母在一起玩，不要刻意回避孩子共同玩耍的要求，可以和孩子一起玩，当10分钟过后，孩子找到其它的事做，或投入其中时，家长可以退出，自己去忙自己的。

下面列举玩耍的体验：

一、模仿

模仿是像镜子一样的反射，如建房子、做家务，这些都是孩子对日常生活的模仿。没有比做家务这样的活动更能激发和发展孩子的意志，但现代社会家务劳动社会化、电气化，使这样的活动越来越少了。年龄较小的孩子需要做一些身体的工作。做家务也是对意志的锻炼，烹饪、洗碗、拖地、手工、木头玩具等等，都是对孩子的滋养。

为什么诸如手工等这样的有关身体的工作很重要？因为孩子是在模仿，同时又在刺激孩子意志的发展。滋养孩子玩耍的方式之一就是给予孩子一个值得模仿的榜样。

二、探索、发现

孩子从三个月大开始了模仿、探索、发现的旅程，首先是对自己身体的探索，包括对手、脚的探索，然后是家里的角落、院子里的树叶，木桶……探索与发现对于孩子非常重要，如果家长给予解释或干扰，孩子独立去探索和发现的积极性就会被打击，应该给予孩子时间，让孩子自己去发现“是什么”、“为什么”。

孩子们用木块造卡车，在木块的下面放上圆木，作为卡车的轮子，当孩子们去推动他们的“卡车”时，会发现“卡车”推不动，蹲下来看看是那里出了问题，并试着去解决问题。这时如果你直接告诉他“卡车”推不动的原因，实际上就是阻碍了他的思考活动，孩子们独立的自我发现的体验越多自信心也越强，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停留，若总是处于被催促的状态，孩子兴趣的萌芽会被压制，成长的契机则将被错过。

三、转变一个东西，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图片四，小男孩用椅子做了一匹马，这是他所独创的，花了这个男孩不少时间，但他一直沉醉在其中。同样，孩子也可以创造出完完全全新的东西，在自己动手做小盒子、小箱子时、孩子一钉锤，一钉锤的由开始的设想，到最后的成品，整个过程会给予孩子与使用快捷的机器不同的成就感。

若你有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可以和他一起用木头做一个原始的起重机，你会发现，在开始制作时孩子需要父亲的帮助，但慢慢的，孩子可以自己独立工作了，这是一个非常愉悦的体验，以后他会相信自己的创造力。在我的幼儿园，一个孩子的父亲用木头做了一个简单的起重机，它唤起了孩子们对探索机械奥秘浓厚的兴趣，是幼儿园中最受孩子欢迎的玩具。

允许孩子有一些什么都不做的时间，这时孩子处于半梦半醒中，孩子坐在树枝上抠树皮，做着白日梦。孩子在梦幻时间会创造小故事，常常喃喃自语，有时需要听众，但孩子们并不是真正需要这些听众，当他们天马行空中，创造的是一个自我的世界。给孩子们一个安静的时间，让孩子消化和创造。孩子需要将故事转变为自己的图景。讲故事包括孩子布置讲故事的场景，这也是他讲述的一部分。

四、治疗

孩子的玩耍过程有一种治愈的作用，可以消除、化解一些困扰他们的事情。我有这样的体验：一个可爱而面颊红润的女孩，创造出一个奇怪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一个接一个被杀死，最后王子与公主终于相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不理解她为何要这样玩，但我尊重她，没有阻止她的荒诞编造，我能感受到她在整个游戏的过程中的愉悦和对结果的满足。华德福幼儿园允许孩子这样做，只要在行为中不对他人产生攻击，不影响其他孩子，相信通过这样的游戏，孩子内在的焦虑、烦恼会被化解。

另一个4岁男孩在玩把爸爸妈妈发射到月球上的游戏，让他的爸爸妈妈永远呆在月球上，我很担心，也很庆幸其他孩子未看到他的游戏。我知道男孩对父母有愤怒，但我没有参与和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玩。游戏结束后我问他，父母到那里去了？他说他的父母还在月球上未回来。我无法窥知男孩游戏的深层含意，但我知道，通过这个游戏，男孩心中的某些东西，包括某些情绪被排出了体外了，这里面有治疗作用。

五、感受身体的玩耍

很简单也积极，孩子们应有很多感受他们身体的玩耍。如两个孩子互相扭打、打滚，感觉到他们身体的界限。在这样的玩耍中孩子调动了他的很多感觉器官，尤其是触觉。但这样的玩耍，若只在孩子之间发生，容易场面失控，故需要成人的参与。

我们经常给孩子一些很紧的拥抱，之后再放开，让孩子感受身体的界限，这是非常好的，父亲可以经常这样做。和孩子“扭打”在一起，再放开，让孩子感受到自由与分离。母亲倾向于比较柔和的动作。还可以摔跤，前提是友好、安全的。友好是指没有输与赢，没有获胜者与失败者，是非常愉悦的做这些事，这一点对孩子非常重要，尤其是对不自信的孩子。对身体的感受可以帮助训练孩子信任和提升自己的能力。

期望你们通过我的演讲，理解孩子玩耍的重要性，以及玩耍是真正自发性的活动，坚定将孩子送到华德福幼儿园的信念。最后我用史丹纳的一句话结束本次演讲：玩耍必须是自由的、非规范的，是孩子自发、自主的活动，应放弃教育技巧、设计，让孩子运用自身的力量将意识带进行动，孩子是通过生活本身教育自己，任何智力性的设计都不要介入这样的玩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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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一提问：孩子总问为什么？家长如何回答？

答：回答孩子问题时，可以先反问：“你认为它是什么样的？”给予孩子空间，而非别人的答案，然后说“让我们一起来看吧”。家长应尽量鼓励孩子的进一步探索，而非直接给予现成的答案。

家长二提问：放弃教育技巧和设计与生活规范的关系是什么？

答：今晚的演讲主要是针对孩子的玩耍，在更广阔的生活范围，我们建立的规则不会改变。我们在生活中不会让孩子做主，而是让孩子在自由玩耍中自己做主。

家长三提问：8岁的孩子在玩耍中很任性，常常强迫家长做某事，还喜欢恶作剧，对于这种孩子该怎么办？

答：8岁时出现的这种恶作剧式的玩耍不属于孩子自由玩耍的范畴，所以你应该非常理性地告诉孩子：“你不应这样做”。8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对话了，也可探寻孩子行为背后的原因。

家长四提问：孩子在3岁以后集体活动交际很重要，应怎样认识孩子与孩子之间的玩耍？

答：这个问题补充得非常好。社交性玩耍，包括团队玩耍是孩子白天意识的玩耍，这对建立孩子在白天的生活规范有帮助。今晚我们更侧重于梦幻意识。

家长四补充提问：可否这样认为：梦幻性玩耍是孩子的天性，而社交性玩耍是孩子作为社会人逐渐被异化的过程？

答：白天意识的确是人类发展的体现，梦幻意识是人类的自由精神状态。

家长五提问：孩子吃饭老是离开饭桌，能不能数：“1、2、3、”来威胁他？

答：感谢提问，但这个话题与今天的玩耍主题不符，建议亲子之间应避免激烈交锋，主要是了解孩子“不听话”行为背后的原因。

家长六提问：我的孩子在华德福上小学，他放学回家后总独个在家里玩很久，我很担心他这样玩下去，不能养成好的学习习惯。

答：孩子会在11、12岁自然的停止梦幻性玩耍，你应该非常高兴孩子有这么丰富的玩耍。你可以与孩子沟通，协议做完作业以后再玩耍。

家长七提问：女儿7岁了，喜欢和爸爸玩身体游戏，爸爸还可以和女儿玩什么游戏呢？

爸爸可以与孩子去散散步、郊游，一起探索周围的世界，爸爸也可带着女儿做木工，做柜子、桌子等，华德福主张女孩不能成为只会玩洋娃娃的淑女。

家长八提问：我的女儿马上3岁了，在华德福上幼儿园，她喜欢一个人独自玩耍，总是沉浸在她的“梦境意识”中，但我希望她有更多的社交性玩耍，请问在孩子的各个发展阶段中，梦境意识的玩耍与白天意识的玩耍是否有个“最佳比例”？

答：非常感谢这个问题。在3岁之前孩子都是独自玩耍，3岁以后社交性玩耍浮现，但我会非常高兴看到孩子在3岁以后依然喜欢独自玩耍。如果孩子总是在寻找玩伴，则没办法发现自我。别担心，孩子的社交性玩耍会自然出现。

家长九提问：我的女儿3岁8个月了，不会独自玩耍总是缠着大人陪着玩，自主玩耍的意识差，请问该如何引导？

答：要大人陪着玩耍，在小家庭里很普遍，因为孩子被大人围绕，养成了依赖大人的习惯，也没有同龄的玩伴。如果孩子一定要成人陪着玩，你可以陪他到家里画画和做手工的区域，让他将工具拿出来，只做一个引导。孩子刚开始画画或手工时陪着他，然后你参与的程度慢慢降低，只是带给孩子的一种“你陪在身边”的氛围。

家长十提问：梦幻意识的作用是什么？

答：梦幻意识中有创造力、想象力，人需要两种意识平衡发展，才能成为“全人”。遗憾的是，过早的理性学习磨灭了创造力，没有创造力，我们会干涸、工作会筋疲力尽。鼓励大家体验、研究梦境，激发自己的想象力。

家长十提问：孩子的玩耍与生活规范冲突时怎么办？

答：孩子沉浸在梦幻中忘记白天意识中的规范时，分情况对待，如果事情不紧急，则家长可以等待，孩子总是期望能玩到最后，家长的打扰会打击孩子的精神力。

家长十补充提问：早晨明明到了该上学的时间了，可孩子还处于半梦半醒间，父母如何去唤醒孩子，还是只有等待孩子的自然醒来？

答：如果孩子自然而然地清醒这是最好不过的，家长也不要“1、2、3”地催促孩子。

家长十一提问：我的孩子4岁了，总是吵着要找小朋友玩儿，有时打电话约小朋友，有时缠着我带她去小朋友家玩，如何把握孩子的度？

答：不、不、不，这样非常不好，对于你的女儿来说，有点危险了，因为她没有时间与自己独处。美国家庭的孩子一周最多外出两次。告诉孩子，一周的那一天是外出玩耍的时间，安抚他，营造好家的气氛，让孩子乐于留在家中玩耍，而不是老想冲出去，即使外出，你也可以与孩子一起散步，而不是非要找小朋友玩儿。

张俐老师补充说：要增加家庭的魅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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