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陈卓
“郑爽弃养”事件粉丝的洗白说法中,有一段是这样的:“如果两个人闹分手,女方要打掉孩子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承认要分手的两个人选择放弃共同的孩子,这的确是人之常情,毕竟“断要断的彻底”。但是真正让人愤怒的地方在于——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你和张恒意外怀孕的产物,而是你们处心积虑代孕的“产品”。“都七个月了,打都打不掉!TMD烦死了。”这样的话居然从孩子母亲嘴里说出来,不论前因后果是什么,郑爽都触及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新闻:男方不育,和妻子去做试管婴儿,用的是捐赠者的精子。但是孩子生出来以后,男方心里始终有根刺,于是和妻子离婚,并拒绝支付抚养费。女方起诉至法院,最终男方败诉——因为使用他人精子受孕的试管婴儿是夫妻双方共同签字同意的,这个孩子在法律上就是二人的婚生子女,任何一方都无权弃养。
这则新闻下有评论说:“如果这事儿颠倒一下,是借卵生子,女方才不会放弃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呢!”女性天生比男性更容易进入带娃的角色?不,我觉得女性是因为孕育过程,所以才更容易进入角色。“借精生子”和“借卵生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孩子是在母亲肚子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自己辛苦孕育的“一块肉”。所以对大部分女性来说:不论用谁的卵子,只要这孩子是自己生的,那就是自己的孩子。(郑爽之所以能那么轻易的说出那样的狠话,也是因为孩子不在她的肚子里,所以对她来说,孩子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丧偶式”育儿的家庭非常多,我觉得责任也不完全在孩子父亲身上。孩子一出生,妈妈、奶奶、外婆可能还有其他的女性亲属、保姆,包揽了有关孩子养育的方方面面;有时候别说孩子爸爸,连妈妈可能都插不上手。爸爸本来就没有经历孕育过程,如果再不参与养育过程,那就更难进入“父亲”的角色,也就难以对孩子产生应有的责任感。
人与人的关系是靠接触、相处才能维系巩固的。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终将让彼此渐行渐远。也许是“血浓于水”这句话,让父母们过度相信亲情的牢固程度,总是觉得:“你是我生的,我们之间牢不可分。”于是在这个前提下,家长放心的挥霍着与孩子之间的“亲情积蓄”,但是没有哪一笔存款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家长们可以建立一个虚拟的亲情账户:父母对孩子高质量的陪伴、正确的爱都是向这个账户存钱。父母对孩子的打骂、忽视、离别、溺爱都是从这个账户取钱。大家对比一下自己的存款账户,里面是积蓄多你的心安定,还是欠债多你的心安定?亲情账户的余额,就是孩子表现好坏的根本原因。
之前还看到一则新闻,一位母亲当街殴打自己年幼的孩子,只是因为孩子丢了五元钱。网友都义愤填膺的说:“这个女人不配为人母!”但是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五元钱是你和你孩子的一顿饭,丢了就得饿肚子;你们责怪的话还能不能说出口?一个拥有一万元的人,丢个十块八块的都不会在意,但是一个只有一百元的人,丢五元都会心疼好久。
孩子也是这样的感觉——如果平时父母给孩子的爱一直都很多,“亲情账户余额充足”,那么父母偶尔的失误(比如打骂了孩子)并不会毁掉彼此的关系。但是如果父母和孩子长期分离或者关爱很少,“亲情账户余额很少甚至为零为负”,那么即使是同样的失误,也会造成完全不一样的后果。所以我们才会看到,同样是成绩下降或者玩手机,被父母责怪以后,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寻死觅活。
我还曾经看到过一则贴子,贴主所在的小区,有个孩子在家跳楼自杀,很多人围观。其中一位邻居老太太居然说:“这傻孩子,要自杀也要在学校啊!”贴主听了顿时觉得三观尽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阴暗心理?不关心孩子为什么会自杀,而是只想着死哪儿讹哪儿?”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自己是觉得——同样伤我、骂我的话,如果是旁人说出来,比起伤心难过,我更应该会发怒并和对方打一架;但如果是我在乎的人说出来,我的感觉应该是痛苦不堪、肝肠寸断。举个例子:“你去死吧!”这样的话,如果是陌生人对你说,你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这个傻X什么玩意啊?你叫我死我就死?你自己怎么不去死!”但是如果你的父母对你说出这句话,你会是什么感觉?
语言是人类表达自己的重要方式,所以一句话足以让人欢喜让人忧;一句话能杀人于无形也能让人解千愁。但是除了语言,人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也能够让人感觉良好或者堕入冰窖。我的二叔,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常年眉头紧锁,就跟别人欠他钱一样,所以我一直都挺怕他的。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对我“横眉冷对”过,与之相反的是,他其实挺疼爱我这个唯一的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他的神情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我们这些晚辈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我经常和我儿子嬉戏打闹,有一天他玩的过于兴奋,一激动就打了我的脸——就是类似于左右各扇了我一耳光,实际上并不重。套用现在的一句网络用语就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于是我瞬间就板起了脸。我儿子一开始还在嬉笑,突然发现我脸色不对,他一下子呆住了,表情局促不安。我用不带感情的语气问他:“你为什么要打我脸?”他哇的一下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结果看到他哭的那么可怜,我一下子就心软了,抱着他好一通安慰,可是一直到睡觉前他都没有了再玩的兴致。
其实我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斥责他,只不过全程面无表情不带感情的问他为什么打我。就这样已经足以让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说爱与信任的积累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但是摧毁它却只需要一瞬间。
捐精和捐卵的志愿者不可能仅仅因为孩子和他们有基因关系,就对孩子产生感情。领养的孩子也不会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永远“养不熟”。(如果真有,那养父母也要首先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把孩子真的当成亲生的来对待?”或者收养的时候,孩子已经比较大了。)
“血浓于水”只是物理学的客观事实——因为血液密度大于水。但是在养育子女的过程中,是不存在“血浓于水”的。亲子关系也不是与生俱来的,更不会“牢不可破、坚不可摧”。
恋爱中的女人会“作”,源自内心对男朋友是否真爱自己的不确定感。而孩子的“作天作地”同样是源自对父母的不信任——“你们真的无条件爱我吗?”在这种时候,家长更应该反思:“我做了什么让孩子觉得自己不被爱?”而不是“仗着和孩子有血缘关系,就肆意妄为”。(本文为原创内容,如转载请注明,转发朋友圈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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