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研习在一幼·成长手记】卿卿我心 如风成长

今天早晨，她又在操场上奔跑。

晨间活动的时候，朝晖漫过滑梯顶端，将小操场浸在蜜色的光晕里。别的孩子三三两两玩着跷跷板，独木桥。只有她，张开双臂绕着小操场一圈圈地跑，头发被风吹得向后飞扬，像一面小小的旗帜。我站在旁边看她，忽然觉得她的名字取得真妙——山间清风，卿卿我心，本该是个抚琴读书的安静姑娘，可她偏偏是个像风一样的孩子。

午睡后，她轻轻拉住我的衣角：“老师，我可以帮忙发点心吗？”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小手却紧张地攥着裤子边角。两个月前的她，连排队都要缩在最后一个，像朵随时能被风吹走的蒲公英，怎么也不肯靠近人群。

其实每天早晨，我都能看见她的“风之轨迹”：风风火火地跑上楼，签完到便大叫一声“老师早！”声音还飘在空气里，人已经冲到自然角的乌龟缸前。她像阵来不及停驻的秋风，带着无拘无束的自由，却也藏着一丝不知往哪去的慌乱。

这两个月，我悄悄观察着这阵风的变化。

她依然爱跑，却会在拐角处放慢脚步——她撞翻了小班弟弟的积木，那个下午，向来坐不住的她，竟破天荒地坐在弟弟身边，一块一块帮着重新搭好。她依然在教室各个角落穿梭，却多了些“停顿”：会顺手扶起倒掉的画架，会踮着脚提醒小伙伴“你的蜡笔没收好”。

最让我心头一软的，是上周的写生活动。孩子们画秋天的树，她第一个完成，举着画纸跑来：“老师你看！风在跳舞！”画纸上，金黄的银杏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旋成一个个小漩涡，树干被涂成深浅不一的褐色。“这是大风，这是小风。”她指着粗细不同的笔触，忽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似的，“我听到它们不同的歌声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阵肆意的风，正在学着停下脚步，倾听世界的声音。

而今天，当她稳稳地端着点心盘，把饼干水果放到每个小朋友面前；当发完所有点心，她没有立刻跑开，而是站在垃圾桶旁，耐心地等最后一个孩子扔完包装纸——我终于看清了成长最动人的模样：不是褪去原本的模样，而是把自由，酿成了温柔的力量。

放学她站在队伍最后，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老师，明天我可以给小朋友讲《风到哪里去了》的故事吗？”

窗外，秋叶正随风翩跹。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原来，有一阵风已经开始学着成为讲述风的故事的人。

这或许就是孩子独有的成长——他们不再只满足于感受世界，更想要伸出手，去理解并参与这个世界。而我，何其有幸，能站在原地，见证这阵风最初的、最珍贵的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