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文苑】 雷兰平：泾川的秋

泾川的秋

泾川的秋天，泾川的秋来得很轻很轻，又走得很慢很慢。

你还没留意夏日骄阳的燥热还未褪去，秋天已悄然而至，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的日子不多，阴雨连绵的天气造成了常住户与一来就一连好几天还有雷公电母助威。

这雨着实不小，像珠帘坠地，啪啪作响；歇息几个小时，又如千万条细细的丝线密密地织在半空，让你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当你坐在屋里，隔着窗儿，望着铺天盖地的雨，仿佛自己也如诗中的女子一般的吟着“相逢不语，一朵芙蓉着秋雨”。待到傍晚时分，更有易安词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愁绪涌上心头，思夫心切的女子“凭轩望秋雨，凉入暑衣清”“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农民却不会有这样的闲愁，更不会吟诗。“秋风秋雨愁煞人”。农民的愁是实实在在的愁，果子已经成熟，不摘会烂掉的。他们祈祷雨赶紧停下来，最好能连续晴几天。可是，天不随人愿，无论人怎样求，它也不愿停止哭泣，果农不再抱有希望，索性把家安在果园里。只要天儿打个盹，或是哭得不那么厉害，就在果园里忙碌起来。

地里的泥土吸足了水分，十分松软，坑坑洼洼的地方，雨水还没有渗进土里。农民跟泥土最亲了，泥土怎么能绊住果农的脚呢？你有没有看见这样的情景：在两米多高的梯子顶端站立着四五十岁的农民，他们一只胳膊上挎着篮子，另一支胳膊熟练地着果子。斜风细雨裹挟着寒气侵入他们的身体，冷了就搓搓手。负责推苹果的人是感觉不到冷的，四筐苹果，加上手推车的重量，大概有200来斤。车子每前进一米，推车的人都要使很大力气，推得次数多了，身上就冒热汗，车辙越碾越深，越碾越明亮。鞋子上裤腿上全被泥巴包裹着。调皮的稀泥随着车轮跳上人的裤腿，甚至跳到衣角上，衣角的泥干了，裤腿上的泥还是湿的。如果饿了、渴了就吃一个苹果，只有当不能干活的时候，他们才能盘算吃的事情。这样干活太煎熬了。当城里人吃着香甜的苹果享受生活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农民种苹果的辛苦吧。

“秋来未曾见白日，泥污后土何时干？”这个秋天太过悲伤，不如赶快离去，哪怕是让冬天来得早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