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文苑】何金平：回到乡村

    因为下雪的缘故，三叔家的两头牛都没有出圈，我便也没有听到牛儿纯朴的叫声。晚饭过后，还未来得及收拾碗筷，暮色早已悄悄降临，无处可去，亦无心去，悄悄爬上了暖哄哄的炕，盖上厚厚的棉被，闻着熟悉的青草烟味，有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夜还是来了，平平淡淡，低调内敛。没有夺目的霓虹，没有诱人的诗句。或许只待某个人或某一群人做个好梦，安然入睡。我还是不能过早的入睡，相比平日忙碌晚睡，总太习惯。悬着的心还未落地，只待一个踏实的结局。
    本是周末，我却无法感受半点的闲适与欢娱，清晨，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从小城一路狂奔，回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乡村。无心问候枣树，梨树，无心抚摸土墙，门拴。只待一切安顿好之后，才悄悄抓起一把雪捏的粉碎，仅此而已。月好圆，蓝色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星。在画家的眼中应是一幅诱人的美景，在诗人笔下应是欢快，明朗或深沉，忧伤的诗行。而我只想获得片刻的心安。

    起初，远处的几声狗吠，接着一大片狗吠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宁静。或许是狗儿之间无聊的游戏，或许是一只老鼠撞响了门环，也或许是……不想了，我的事都理不清头绪，狗的事怎么可以明白。树枝会不经意地响，哐啷一声，吱吜一下，不知是那个没长眼的动物碰的，让平静的夜多了一些恐惧的味道。
    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魅，我不知道。霓虹闪烁，灯光如昼，反正久居小城的我不大相信。只是乡村的夜就说不清楚了，因为太静太黑，多少让人有点怀疑。不然，为何无风的时候，树枝会响，月亮旁偶尔会有暗影。村里的人来来回回，生生死死。又该何时何地如何向村庄宣告开始或宣布结束。

    悬在钉子上的液体还在缓慢而优雅的流进父亲的身体，我只好陪它故作潇洒的与漫漫长夜做对，亦向病床上的父亲证明我的陪伴与守候。我把所有的疲惫都给你，我深深厌恶的夜。只愿明天的他能消除一切病痛，获得自由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