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文苑】杨红林：用天籁之音演绎的灵魂盛宴

用天籁之音演绎的灵魂盛宴  

叫我用怎样的词语和心情来形容这一场音乐的盛宴呢？

我简直羞于用我直白的语言叙说世间的一丝一毫！可是，我忍不住地咿呀学语了——

当深红色的帷幕姗姗拉开的时刻，整个场子800多人顷刻间就屏息凝神，鸦雀无声了。所有的眼光随着镁光灯聚焦在泾川四中报告厅的舞台上——

那是30位神仙从天而降，优雅、从容、和蔼，裙裾翩然，燕尾服交响黑与白的音符，他们从崆峒山的迷雾中的缓缓而降，驾着祥云在王母宫山之滨落下凡尘——我惊讶于这端庄而又高雅的仪态！久久不能回神！

霎时间，一丝华润的音符在空气里穿行，那么轻盈，绕过白云，绕过山尖，直上云霄，甚至难以捕捉了。在呼吸的频率刚行走在万仞峰崖之巅，在云霄里隐隐约约听见叮铃、叮铃的声响，从远而近，飘飘悠悠，那是百灵鸟清脆的歌音在花丛里滑过，那是清泉在山间悠悠地跳过。在侧耳倾听时，忽的，一直云雀从云层里俯冲下来，在我们的面前掠过，还没有看见痕迹，山那边的一群苗家姑娘从翠色欲流的茶树丛里窜起来，嘹亮的歌音穿透层层迷雾，合着阳光的节奏，向那边“赶圩归来”的哥哥打招呼，瞬间里，百花齐放，每一个花朵都伸张着臂膀，灿烂着笑脸；骑在马背上的哥哥们高兴地向心爱的人招手致意、唱出和音，空气如此自由，颤动着微波向采茶的妹妹辐射爱意——这个山间都活泼了，灵动了，舒展了，快意了，和鸣成一曲爱的交响曲……

还没有从韵律里转过来，毛孔在一声悲壮激越的喊声里喷张开来：“这是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刻……啊！被压迫的心灵在嘶哑的喉咙里悲愤地放逐、爆破、挣扎、拼杀，听，风——吼起来了，掠过原野，蓬草断裂，古木折断；听，——雨来了，是暴风雨，携带者整个民族的悲怆和反击，袭击着敌人的阵营；听——马在嘶鸣，我分明看见领头的是一只健硕无比的红棕色烈马，而后十匹，百匹，千万匹，每匹马身上站立着一个扬起马刀的勇士，向前冲、向前冲，瞬间成为一股洪流，排山倒海。忽的，场面转换了，一阵骤急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又一阵骤急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又一阵骤急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是一个接着一个，是一浪叠着一浪，是一山压一山，是巾帼跟着须眉，是须眉跟着巾帼，是子弹上了枪膛，是利剑出鞘，是在密林丛中移动，是在西北大塬上疾驰——黄河掀起万丈波澜，扬子江在怒吼……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我的热血在不知不觉间也掀起波澜，脉搏跳动，随着那磅礴的气势，奔突、激荡、跳跃、几乎要跳出血管；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几乎要窒息的节奏，不由得你要狂喊、奔走、奋力一搏，不然，心就要在胸膛炸裂——

月亮上来了吗？是啊，你听她悄悄的脚步，带着露水的清香，带着风儿的柔情，在奶奶的乡下，在田野里，在树梢上，在丰收的苹果上，在谦虚的稻香里——月光明澈地如同处子的眼眸，纯净、自然、明媚；听，是夜来了，奶奶的歌谣唱起来了，留守的孩子在奶奶的怀抱里看着遥远的月宫，听奶奶说广寒宫的嫦娥，说伐树的人醉酒酣眠，说玉兔调皮，听着，听着，所有的故事都化成了催眠曲，在奶奶的哼唱里，乡村的月亮越升越高，妈妈的模样原来越模糊。乡村也进入了宁静……

刚闭着眼，擦去眼角的湿润，水声灵动的诱惑让沉静在月亮里的人们随着追光去，那是谁家的倩倩女儿，玉璧修长，舞步轻盈，在明澈的潜水里游戏。聚合，开散，收拢，凝神——一切恍如隔世，一切犹如仙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处子哟！我的眼前是分明是一副芙蓉出水图了，月色玲珑的田田荷塘里，一地牛乳清如白雪，丝滑光润，荷叶在长高，她们在风的抚摸下怯怯地、羞羞地说话，在说妈妈的叮嘱，在说儿时的趣事。忽的，一阵大风吹来，一地荷叶忽的向东，忽的向西，摇曳的舞姿乱了步伐，灵动的呼吸不再均匀，她们嚷嚷着，在凌风起舞，竖行变成单列，数列又变成单行，叶子抱着蓓蕾，蓓蕾抱着妈妈。那舞蹈，是绝世的霓裳羽衣曲，在大唐芙蓉园里飘悠，是近处小亭子里悠扬的歌声在吟唱，是楚雁潮的小提琴音在韩新月的唯美世界里悠扬……风过去了，宁静又来了!悄悄的世界，一株绝世美丽的新荷亭亭玉立，一个华美的转身，周围的蓬叶众星拱月地围拢过来，一定神，世界的时光就停止了，恍惚呼吸也停止了——这水灵灵的孩子，这水灵灵的世界——人，心清如水！

是谁喊着黄土地千百年来的渴望，是谁在说咱老百姓的故事——一声传来，大地震颤！一声传来，就是清明！雄壮！激昂！自豪！狂放！……分明有一位头戴白羊肚手巾身穿羊皮袄的西北汉子站在黄土崖上放歌，引得崖娃娃学唱，让村子里的父老乡亲翘首寻望——谁把我们的心声在黄土地里唤醒，谁把我们的酸甜苦辣在云头荡漾！还没有回过神来，台上，一对情深伉俪牵手而来，骑着毛驴，唱着信天游，从诗经里走来，从乐府歌集里走来，从关雎里走来，从鹊桥上走来——你说我叫朱建伟我叫兰佳妮，你说家在心里心在家里，我说你在我手心里我在你手心里……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却用举案齐眉珠联璧合琴瑟和鸣的眼神告诉我：爱情，美满，家——就在这里！啊，不远处，飘来了一片绯红的轻云，她是王母最钟爱的女儿吗，她是探路的青鸟吗，她的嗓音沙哑着与灵魂合拍的低沉，好像在追寻往昔的年华，好像在追寻美丽的梦想；那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里寻觅，寻觅知音吗？如此清丽，透彻着难以自持的渴望！她也许在寻觅明天的路，在告诉我们，甜美里的沧桑，馥郁里的酸辣——这一只寻梦的红蝴蝶！

一群读书的孩子踏着进行曲来了，在如同书神的红衣女郎的牵引下来了，顿时，奇花初胎，矞矞皇皇；百草芳香，烂漫迷离；顿时，山一路笑，水一路唱，仿佛越过小溪，摘一支山花戴头上，看一天白云蓝幽幽——稚嫩的声音在说滔滔泾水巍巍宫山多久远，“泾水读书人”在书的陪伴下长大。那又是是谁？把一曲《望乡词》演绎的山河悲戚——望我大陆兮，大陆不见兮，唯有痛哭！山之上有国殇……悲怆、悠长、痛楚的气场，是看不见的大雾，笼罩着每个人心头的故乡；是瓢泼的大雨，浇湿了盘踞在心底最柔软的一寸土地。连绵不断的气功波浪传递过来，每个人无法抵挡那来自丹田的功力，只有倾倒，只有绵软，只有享受。闭了眼都能看见一叶孤舟飘零在大洋之上，在蒹葭苍苍的山岗上，在秋风卷地百草折的秃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灰白色的长袍，临风而立，远眺故土，泪眼迷离——一河之隔，乡土万里啊！青丝成白发，家国梦难成，情悠悠，恨悠悠，满脸泪痕湿青衫！那眼神里，是一位音乐大家对不朽经典的诠释，是流淌不尽的思念，是游子对母亲的想念——

突然，一声金帛划开，银瓶炸裂，金玉撞击，军号朝天，顿时千骑奔突而来，尘土甚上尘嚣；顿时千浪激起，吞天沃日。喊杀声里，枪炮轰鸣，天地震颤！已是黄昏！苍山似海，残阳如血——惨烈的战场，喇叭声碎，人心更碎！低沉的的呜咽，谁的血在滴，溅湿了卷起的大刀！谁站立在山头，迎风伫立，泪雨纷飞，仰天长啸！犹如千军万马里的那一匹黑马，动起来，每一个指间都是力量，静下来，浑身都是诗词大义！

——太多的惊奇，原谅我不能一一记住！

我想我有一千只耳朵，一千双眼睛，一万个明澈的心多好，把每一个音符都记在心里，把每一首曲子都浸泡在灵魂里！可是，我羞涩言语的苍白，耳朵的迟钝，心灵的笨拙——把这美妙的歌音连万分之一都形容不出来！

时间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行走，总有暂停的时候——就是现在，被美妙的天籁之音给迷住了！时间也总是走得太快，疯狂地奔走——就是现在，让贪恋美好的人总也抓不住！

当歌声与微笑唱起来的时候，当所有的演员出来谢幕时，会场还那么静，静静地盯着舞台，希望美好延续下去——没有人愿意走，大家被磁石吸引住了！

当大厅的门打开时，一缕光线穿进来——犹如这明媚的歌音，击穿了灵魂深处！

终于知道，什么是绕梁三日，馀音不绝如缕！

会散了，我的心没有落下什么——

只是，刚刚接受了一场圣泉之灵的洗涤，明澈的像一朵雨后盛开的白莲！

 2018年9月11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