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阶梯:一个幼儿园教师妈妈的美育陪伴手记
——从“涂鸦童梦”到“自我建构”的十五年成长叙事
工作室成员 徐亚红
徐亚红,女,本科学历,一级教师,现就职于彬州市东关幼儿园。2016年获得县级优秀教师、县级教学能手,2019年获得县级科学学科带头人称号,主持并参与完成了多项县级课题研究,2020年主持的省级课题《信息技术环境下幼儿园大班彩泥实践活动研究》顺利结题,2023年被彬州市教育局评为优秀幼教工作者,2024年撰写的幼儿行为观察与分析《跳绳》获得咸阳市专任教师五个一作品一等奖。多次参与送教下乡活动,多篇论文设计在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组织的评赛活动中获奖,发表论文数篇。
2010年秋·小班教室的第一幅“抽象画”
作为幼儿园教师,我第一次以母亲的身份蹲在儿子的画架前。他把蓝色水粉涂满整个画纸,边缘洇开的水痕像融化的冰川:“这是大海在追太阳,太阳变成小红鱼逃跑了。”当其他家长追问“老师今天教了什么”时,我却注意到他握笔时小指蜷曲的发力方式——那是未经成人矫正的、纯粹属于孩子的创作姿态。
教育觉醒:当“专业视角”遇见“母亲身份”
我在备课本上写下:“幼儿教师的双重身份,让我更警惕‘标准化审美’的陷阱。当他把黏土捏成扭曲的‘妈妈’时,我没有示范‘正确的人脸比例’,而是问:‘妈妈的头发为什么有三种颜色呀?’他说:‘因为你给小班妹妹梳头发时,阳光把头发变成了彩虹。’”
第一阶段:感知——用色彩触摸世界的棱面
2012年春·自然笔记与“蚂蚁的迷宫”
春游时,儿子蹲在丁香花丛下画蚂蚁。他的笔记本上,黑色线条交织成复杂的网络,每只蚂蚁都长着不同形状的触角:“这只是‘侦察兵’,触角像三角尺;这只是‘搬运工’,触角像小汤匙。”当其他孩子背诵“蚂蚁是昆虫,有六条腿”时,他正在用蜡笔给蚂蚁家族设计“迷宫巢穴”。
作为教师,我熟知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但作为母亲,我更震撼于他自发的“视觉化思考”:他用不同色号的棕色标注蚂蚁爬行的轨迹,用圆圈圈住迷路的工蚁——这不是生物学笔记,而是一个孩子用美术语言构建的微观世界。
教育哲思:当“知识传递”遇见“视觉叙事”
我开始收集他的“问题画作”:画纸对折处的恐龙总缺一条腿(“因为它在纸的另一边还有一条腿”),给月亮画的睫毛会随日期变化(“初三是短睫毛,十五是长睫毛”)。这些充满逻辑的“错误”,比任何早教课程都更珍贵。
2017年冬·数学试卷上的“鸡兔同笼涂鸦”
五年级的数学试卷上,89分的分数旁,画着歪歪扭扭的鸡和兔。他用红色蜡笔给每只兔子画了“多余的脚”,旁边标注:“如果给鸡借两只脚,它们都会变成兔子吗?”这是他第三次尝试用画图法解决“鸡兔同笼”,却歪打正着地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视觉化方程”。
作为母亲,我没有急于讲解“假设法”,而是取出彩色卡纸:“我们来演一场‘动物变装秀’。”当他用黄色卡纸剪出鸡的喙,用灰色卡纸折出兔子的耳朵时,突然指着卡纸缺口说:“妈妈你看!剪掉两只脚的兔子,不就和鸡一样了?”这个充满童趣的“减法”,让抽象的数学问题在他的“美术思维”中具象化。
第二阶段:联结——在图像与符号间搭建桥梁
此后,他的数学草稿本变成了“插画集”:分数计算旁画着切蛋糕的示意图,几何题配着“积木搭建”的分解图。班主任曾担忧:“过度依赖图像会不会影响抽象思维?”但我发现,当他为班级设计“垃圾分类卡通标识”时,竟自觉运用了“集合与分类”的数学原理——知识早已在他的视觉认知中悄然生长。
2022年夏·画室里的选科困境
高一的选科表前,他盯着“物理+化学+历史”的组合发呆:“背历史时间线比画人体结构难多了。”但当我带他参观“数字艺术展”时,他的眼睛亮了:投影中流动的代码与色彩,让他突然联想到:“如果用Pro画软件的图层原理理解历史事件的叠加,会不会更简单?”
那个暑假,他的书桌上多了一本《艺术与科学思维》。他用Notion搭建的学习系统里,左侧是物理公式的手绘示意图,右侧是历史人物的插画笔记,中间的双向链接写着:“文艺复兴时期的透视法,和坐标系的发明居然同年!”当其他学生在题海中挣扎时,他正在用Procreate制作“历史时间轴插画集”——将薄弱的文化课转化为视觉化的创作过程。
第三阶段:建构——用天赋编织知识的经纬
微软雅黑他的画夹里,渐渐出现了特殊的“学习笔记”:用色卡标注英语时态的情绪变化(过去时是深蓝,将来时是明黄),用漫画分镜解析古文的逻辑结构。美术不再是单纯的兴趣,而是他理解世界的“认知工具”。
2024年春·家庭画室的“AI伦理对话”
当我们讨论《人类简史》时,他对着自己的数字画作说:“AI能模仿我的笔触,但画不出我第一次看见星空时想画的冲动。”作为幼儿园教师,我曾在课堂上教孩子们“正确的握笔姿势”;作为母亲,我现在明白:真正的教育,是守护孩子用独特方式与世界对话的能力。
他为社区设计的“老年手机图标”获得了市级文创比赛奖,那些用高对比度色彩和简化图形构成的图标,正是他将“美术天赋”转化为“解决问题能力”的证明。正如怀特海所说:“教育的本质是唤醒,而非填充。”当他用算法生成的分形图案创作水墨画时,我知道,那个曾经在画纸上涂抹“哭泣天空”的孩子,早已在自己的天赋之路上,搭建起独特的认知宫殿。
结语:在画布上写下成长的方程式
十五年的陪伴,让我这个幼儿园教师逐渐懂得:所谓“学习之道”,从来不是用统一的模板裁剪每个灵魂,而是像对待一幅未完成的画作——耐心等待色彩自然交融,小心守护笔触里的独特肌理。当孩子在文化课上暂时落后时,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认知颜料”还在寻找合适的调色盘;而美术天赋的闪耀,正是他与世界对话的第一道曙光。
作为母亲,我学会了用两种身份观察孩子:既是教育者的理性,更是陪伴者的温柔。当他在画架前专注的神情,与解数学题时的蹙眉同样动人,我终于明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成长坐标系”,而我们的使命,是帮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原点与方向。
在儿子最新的画作上,他画了一座由画笔、颜料和公式共同搭建的阶梯。阶梯顶端不是标准答案,而是一扇敞开的门,门后是充满可能性的迷雾——那正是成长最动人的模样:永远在探索,永远在创造,永远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属于自己的学习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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