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凯歌, 刘 建, 郝津梦 | 儿童哲学在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的应用探索——以《井底之蛙》故事为例

倪凯歌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核心内容,是民族精神的源泉与力量。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要求“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遵循学生认知规律和教育教学规律,按照一体化、分学段、有序推进的原则,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全方位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教育、艺术体育教育、社会实践教育各环节,贯穿于启蒙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各领域。”[1]学前教育作为基础教育的起点,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弘扬中具有独特的地位和作用。然而,当前的幼儿园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教学内容、教育方法以及儿童参与度等方面仍存在诸多问题,如教育方法往往重知识传递、轻思维训练,重道德说教、轻文化认同,缺乏对儿童主体性和探究性的有效激发。作为一种教育创新路径,儿童哲学可以通过哲学对话和探究活动,帮助儿童在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发展批判性思维,形成自主判断的能力。基于此,本文拟探讨如何通过儿童哲学的方法与工具,系统地促进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优化策略。

儿童哲学由美国哲学家马修·李普曼于20世纪70年代创立,旨在通过哲学对话和探究活动培养儿童的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关怀性思维及合作性思维。国内关于儿童哲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研究较为丰富,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其一,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儿童哲学相比较,进而寻求儿童哲学与中国传统哲学之间的连接。如刘晓东的《儿童精神哲学》《发现伟大儿童》等著作系统论述了中国传统哲学中与儿童哲学相关的思想。另外,也有学者围绕某个哲学家或某派哲学理论,寻求与儿童哲学的连接,如张传燧、高振宇分别提出了孔子启发式教学与儿童哲学共同体探究教学法的联系及对儿童哲学中国化的启示;[2-3]唐艳从儒家性情学说的视角探究了儿童哲学的本土化构建;[4]王安琪研究了《庄子》与儿童哲学的交互性连接;[5]陈永宝通过挖掘朱熹的蒙学思想,提出在朱熹的《小学》《童蒙须知》《近思录》《朱子语类》中体现的儿童观与儿童哲学创始人李普曼和马修斯所主张的儿童哲学理念较为类似的观点。[6]其二,探究如何应用儿童哲学来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伦理、道德教育。如郑敏希提到,儿童哲学以其民主对话的道德情境、重视儿童个性情感的生动素材、灵活多元的提问方式和重视学科融合的创新形式,为开展德育提供了新尝试。[7]其三,探索如何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儿童哲学活动的内容进行课程资源开发。如刘苗探索了以传统寓言故事为载体的大班幼儿哲学启蒙教育;[8]卢红博探究了基于传统民间游戏的幼儿哲学教学活动;[9]钟刘可基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视角,探索了儿童哲学课程资源开发的策略,具体包括建立多主体的开发团队、形成体系化的开发领域、探索多渠道的开发方式和构建完整的开发流程。[10]

上述研究不仅展示了儿童哲学在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的巨大潜力,也表明了通过儿童哲学的方法和工具,可以有效解决幼儿园传统文化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因此,将儿童哲学应用于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不仅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也具备实现这一教育目标的可行性。通过哲学对话和探究,儿童可以在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发展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形成自主判断和道德认同,增强文化自信,从而实现文化教育的深度推进。

(一)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选取标准不明确

在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学前教育的过程中,选取适合幼儿认知水平的内容是一个关键问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广泛,涵盖哲学、历史、艺术等多个学科,但并非所有内容都适合幼儿的学习和理解。在实际应用中,也存在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选取标准不明确的问题,导致出现两极分化的现象。一是选取的内容深度往往超出幼儿的理解能力,部分内容的抽象性使得幼儿难以产生共鸣;二是选取的内容较为简单和通俗无法引发幼儿的哲学性思考,导致文化教育仅停留在知识灌输的层面,缺乏发展思维的深度。概言之,教育者在选取文化内容时,往往难以找到文化性与哲学性之间的平衡点。文化性要求传递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观,而哲学性则强调通过对话和探讨激发儿童的批判性思维和自主判断能力。当前的幼儿园文化教育更多注重道德说教和知识传递,忽视哲学思维的引导,进而影响文化教育的质量。

(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深度不足

当前,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活动多以讲述传统文化故事或介绍传统节日习俗为主,这些内容虽然能够帮助儿童初步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但对于文化背后深层次的价值观、伦理思考和哲学理念,教育者很少深入探讨。[11]这导致儿童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往往停留在表面。此外,教育者在设计课程时,往往更多关注如何让儿童记住文化知识,而非思考文化内涵,这使得文化教育的价值被大大削弱。因此,如何通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设计和实施,深入挖掘文化内涵,引导儿童进行深层次的思考,是当前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面临的一大挑战。

(三)教师缺乏哲学教育的实践经验

尽管儿童哲学的理论在教育领域逐渐得到认可,然而在实际教学中,许多幼儿园教师并没有系统的哲学教育背景,缺乏开展哲学对话的实践经验。具体而言,哲学教育要求教师具备引导儿童进行深层次思考和对话的能力,但大多数幼儿园教师往往只关注如何进行知识传授和行为管理,而非哲学探讨。没有接受过哲学教育的教师很难理解如何通过对话启发儿童的思维,也难以掌握引导儿童参与哲学讨论的技巧。例如,在实际操作中,教师可能会将哲学对话变成一种机械的问答活动,忽视了对话的开放性和儿童主体性的发挥。这种教学方式不仅无法充分发挥儿童哲学的作用,还可能使儿童对探讨活动失去兴趣。因此,如何帮助教师获得足够的哲学实践经验,是当前实施儿童哲学教育的主要议题之一。

(四)儿童参与度不够,自主性不足

在幼儿园文化教育中,儿童往往是被动的接受者,教育过程由教师主导,儿童的参与度较低。这种传统的教育方式侧重于知识的传递,教师倾向于告诉儿童应该学习什么,而不是引导他们去探索和发现问题。[12]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让儿童迅速掌握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但却忽视了他们的自主性和探究精神。尤其是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教师往往倾向于道德说教,强调价值观的灌输,而忽略了通过文化内容激发儿童的批判性思维和自主判断能力。缺乏参与感的教育容易让儿童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产生距离感,对文化内涵的理解停留在表面,无法形成真正的文化认同。同时,儿童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得不到充分激发,教育效果也难以达到预期。因此,如何加强儿童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中的参与度,使他们能够在探索和探讨中获得学习体验,是当前需要解决的重点问题。

(一)从儿童哲学视角厘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的选取标准

在幼儿园开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时,内容的选取尤为重要。这不仅关系到文化教育的有效性,更直接影响到应用儿童哲学探究的深度与广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的选取必须同时兼顾文化性和哲学性,即所选内容既能够传递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也能够引发儿童的哲学思考与对话。然而,如何制定具体的选取标准,成为教育者面临的关键问题。为此,我们可以借鉴学者毛瑞斯和海恩斯对优秀儿童哲学绘本的选取标准,并将其调整转化为传统文化内容的选取标准。[13]

第一,应避免选取简单的道德说教的内容,而是应选取鼓励儿童通过思考来理解道德和价值观的内容。第二,应选取能使熟悉的事物显得陌生的内容,使儿童重新审视日常事物,激发探究兴趣。第三,选取的内容应蕴含无法通过经验迅速解决的问题,包含开放性的问题,促使儿童进行深入思考和讨论。第四,选取的内容应能调动儿童的情感和想象力,引起他们的情感共鸣,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第五,选取的内容应能让儿童产生思考、怀疑,鼓励儿童对传统观念和权威观点进行质疑,进而形成自己的观点和判断。第六,选取的内容应避免黑白分明的道德评判,以引导儿童理解事物的复杂性。第七,选取的内容应能激发儿童的批判性反思,通过情节和角色,引导他们反思自身的观点和行为。这样的内容能够促使儿童在思考中成长,形成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以庄子的寓言故事《井底之蛙》为例。该故事讲述了一只长期生活在井底的青蛙自以为对世界了如指掌,直到与海龟相遇,才发现自己的见识有限。可以看出,这个故事有以下特征。第一,它没有简单的道德说教,而是通过情节展示,让儿童自行体会视野受限的含义。青蛙自认为了解整个世界,但实际上只从井底的角度见过一片天,这种对比能够让儿童明白认知局限的概念。第二,它使熟悉的事物显得陌生。井底和青蛙是儿童熟悉的元素,但故事通过青蛙与海龟的对话,使儿童重新思考“世界”的概念,激发了探究兴趣。第三,它蕴含着无法通过经验迅速解决的问题。青蛙无法理解海龟描述的海洋之大,引发了关于认知局限和开放视野的哲学思考。这促使儿童思考自己是否也有类似的局限,是否需要通过学习和探索来拓宽视野。第四,它调动了儿童的情感和想象力。青蛙与海龟的对话生动有趣,情节引人入胜,能够引起儿童的情感共鸣。第五,它质疑了既有的权威和观点,鼓励儿童思考自身认知的局限,培养了他们的批判性思维能力。第六,它也模糊了简单的对错判断,青蛙的无知并非道德上的错误,而是环境限制所致。避免简单的对错评判可以引导儿童理解事物的复杂性。第七,它激发了儿童的批判性反思,促使他们反思自己的认知范围,思考自己是否也像青蛙一样,对更广阔的世界知之甚少。这个故事符合上述选取标准,因此可以作为幼儿园通过儿童哲学的方式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素材。

(二)借鉴儿童哲学的方式完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的文本开发

在应用儿童哲学促进幼儿园中华传统优秀文化教育的实践中,文本开发是关键的一环。文本开发不仅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以适合儿童理解的方式重新编写和呈现,更重要的是要深入挖掘文本中的哲学主题,并将这些哲学主题转化为可以促进儿童哲学探究的问题。文本开发能够激发儿童的好奇心和思考力,引导他们在自主探究中理解和内化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实现文化教育与哲学教育的有机结合。

教师在文本开发中可以借鉴和转化毛瑞斯和海恩斯对哲学绘本选取的原则。这些原则具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简化语言和情节,使故事符合儿童的认知水平;设计情境化和角色体验,将故事情节与儿童的生活经验相结合,增强儿童的参与感;保留故事的核心主题和哲学内涵,引导儿童思考深层次的问题;避免道德灌输,不直接给出固定的道德结论,而是通过情节引发自主思考;保留开放性结尾,鼓励儿童发挥想象力和批判性思维。仍以庄子的寓言故事《井底之蛙》为例,教师可以运用上述原则对该故事进行适当的文本开发。(1)

在一口古老的井里,住着一只小青蛙。每天,它都会抬头望着头顶那一小片蓝天。“小鸟飞得真高啊!”小青蛙羡慕地说,“不过我的井里有清凉的水,还有美丽的石头,我的家真好!”

一天,一只大海龟慢悠悠地爬到了井边。小青蛙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动物,惊奇地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呀?”

海龟微笑着回答:“我是海龟,来自遥远的大海。”

“大海?那是什么地方?”小青蛙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大海呀,水面一望无际,天空和水面连在一起,那里有许多你没见过的生物。”海龟说。

小青蛙惊讶地摇摇头:“真的吗?可我的井已经很大了,我觉得这里就是整个世界。”

海龟温和地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小青蛙看看自己的井,又抬头看看海龟,心里有点儿忐忑。它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

经过一番思考,小青蛙鼓起勇气说:“好吧,我想去看看!”

于是,小青蛙用力一跳,跳出了井口。它第一次站在宽广的地面上,看到高高的树木、鲜艳的花朵,还有远处连绵的群山。

“哇,原来世界这么大,这么美!”小青蛙兴奋地叫了起来。

海龟笑着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探索更多的地方吗?”

小青蛙眼中闪着光芒,但它也有些犹豫。它会怎样选择呢?

在文本开发后,还需进一步挖掘其哲学教育价值,这时可以引入生成式人工智能。笔者运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围绕这个寓言故事,从哲学分支、哲学主题和探究问题三个方面挖掘该文本的哲学教育价值。经过梳理,生成式人工智能给出了若干哲学回应(表1)。

表1 生成式人工智能围绕《井底之蛙》挖掘的哲学主题和探究问题

分析表1可以发现,生成式人工智能通过从形而上学、认识论、伦理学等多个哲学分支挖掘了《井底之蛙》这一故事的哲学教育价值,为教师提供了丰富的哲学主题和探究问题,支持他们引导儿童深入思考与讨论,从而促进哲学思维的发展。

(三)强化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的应用

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是儿童哲学的核心方法之一,最初由马修·李普曼在约翰·杜威和查尔斯·皮尔斯等哲学家的思想基础上发展而来。在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中,通过集体对话和合作,儿童能够发展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关怀性思维及合作性思维等高阶思维品质。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的实施通常包括以下五个关键步骤:呈现刺激物、问题生成、探究对话、反思和延伸活动。[14]

将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应用于幼儿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可以采用两种方式。一是教师之间先行体验探究共同体的方法。以选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作为刺激物,教师进行一次完整的哲学探究。这不仅有助于教师熟悉探究共同体的流程和方法,还能深化他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的理解。教师在自身体验中能够更好地理解儿童在探究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挑战和需求,从而在实际教学中提供更有效的引导。二是教师直接在幼儿园组织儿童开展探究共同体活动。通过选取适合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故事,按照探究共同体的方法,引导儿童进行哲学性的讨论和思考。这种方式能够让儿童在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发展批判性思维和合作能力。

在组织教师体验探究共同体的方式中,笔者作为促进者,幼儿园教师作为参与者,以“井底之蛙”为刺激物,开展了一次探究活动。教师围绕两个核心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如果我是海龟,要不要向青蛙描述外面世界的广阔?”“如果我是青蛙,是否应该跳出水井,去探索外面的广阔世界?”对于第一个问题,持不同观点的教师给出了各自的理由:选择不告诉青蛙的教师认为,自己与青蛙并不熟悉,应尊重青蛙的生活方式,不应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青蛙或者破坏青蛙的自我满足感;而选择告诉青蛙的教师则表示愿意分享自己的见闻和快乐,与青蛙进行真诚的沟通,希望青蛙也能体验更广阔的世界。

在讨论过程中,教师们进一步引申到了柏拉图的“洞穴隐喻”,将从洞穴中走出的人比作大海里的海龟。他们结合自身的教育角色,深刻反思了作为教师的责任和使命。例如,是否应该将自己所见的“广阔世界”传递给学生?是否要向学生传授自己坚定相信的“真理”?当学生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如同井底之蛙),教师是否有权或有必要去打破这种状态?在坚守信念和传播知识的过程中,是否有勇气面对可能的误解甚至敌意?

通过此次哲学探究,幼儿园教师不仅深化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理解,还在彼此的思维碰撞中深化了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教育的理念认识。他们意识到,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思维的启迪和价值观的引领。

在教师直接组织的探究共同体活动中,即使教师已经通过生成式人工智能、教师自身的体验等方法,提前挖掘出了相关的哲学主题和问题,但仍然需要首先倾听儿童对这个刺激物的回应,尊重他们的兴趣和经验。文本开发的主要任务在于帮助教师做好充分的准备,提升他们的教学敏感度和对儿童反应的洞察力,而不是要将文本开发的内容全部灌输给儿童。因此,教师应以开放的态度引导儿童自主探索和表达,鼓励他们提出自己的问题和见解。这种方式不仅能激发儿童的学习兴趣,还能培养他们的思维能力和自主性,从而在教育过程中实现真正的互动和共鸣。通过尊重和重视儿童的声音,教师也能够更好地适应儿童的需求,创造一个更加有效和有意义的学习环境。

在探究过程中,儿童的独特视角和思考方式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启发,丰富探究的深度和广度。因此,教师应当放下预设的框架,允许探究的方向根据儿童的兴趣自然发展。这样一来,探究共同体活动不仅成为传递知识的途径,更成为师生共同探寻哲学思维的旅程。此外,教师在倾听儿童的回应后,可以根据他们的兴趣点灵活调整探究的问题和方向。这种动态的教学方式能够更好地满足儿童的学习需求,促进他们的积极参与和深入思考。最终,探究共同体活动将不再是教师单方面的知识传授,而是师生共同构建意义、共同探索世界的过程。笔者以《井底之蛙》为例,指导幼儿园教师带领幼儿园大班儿童进行的一次探究,正体现了这种意义。

1.呈现刺激物

教师在呈现重构后的《井底之蛙》时,刻意将故事的最后两句删去,以先听取幼儿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2.问题生成

呈现刺激物后,幼儿闭目思考1分钟。随后,教师鼓励他们围绕故事提出问题。幼儿提出了一系列问题:那只青蛙为什么在井里?为什么青蛙不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它一直在井里不感觉很孤单吗?小青蛙看到外面的世界后,会不会想念它的井?青蛙原来就可以跳出去,为什么不跳出去呢?海龟为什么要带小青蛙去看外面的世界?

之后,幼儿通过投票选出了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青蛙可以跳出去,为什么不跳出去呢?

3.探究对话

教师引导幼儿围绕“青蛙可以跳出去,为什么不跳出去呢?”这一问题展开讨论。

幼儿给出的理由主要包括:习惯与舒适,认为青蛙在井里待惯了,不想改变现状;安全与恐惧,觉得青蛙害怕爬出去时会有危险,可能会摔下来或迷路;领地意识,认为青蛙担心自己的井被其他动物占领,不愿离开;孤独与满足,觉得青蛙喜欢独自待着,不想被打扰。

在听取了他们的回答之后,教师将故事的最后两句讲给孩子们听,并提出问题:“假如你是这只小青蛙,你会跟海龟一起探索更多地方吗?为什么?”一部分幼儿选择出去,理由包括:想呼吸新鲜空气,见识外面的世界;希望寻找更多的食物,体验新的事物;对外界充满好奇,渴望探索;想看到大海,体验从未见过的景象;想认识新的朋友,结交更多动物;觉得外面的世界可能更有趣,井里的生活太单调了。另一部分幼儿选择不出去,理由包括:担心家园被占领,失去熟悉的环境;害怕未知的危险,不想冒险;担心在外面会遇到危险的动物,把自己吃掉;害怕离开家后,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觉得井里很安全,不想冒险。

4.反思

教师总结了讨论的主要观点,肯定了幼儿的积极参与和多元思考。引导幼儿进行自我评价,询问他们对自己在讨论中的表现是否满意。大多数幼儿通过竖起大拇指表示满意,也有幼儿表示自己需要在倾听和表达方面进一步提升。

5.延伸活动

为了深化对主题的理解,教师组织了一次教育戏剧活动。幼儿分角色扮演青蛙、海龟和其他动物,通过表演再现故事情节。这个过程让幼儿更深入地体会了角色的情感和动机,加深了对故事和讨论主题的理解。在活动结束后,还请幼儿和家长一起用绘画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理由。

整体来说,本次哲学探究活动通过呈现刺激物、问题生成、探究对话、反思和延伸活动五个步骤,成功地将传统寓言故事与儿童的哲学思考相结合。在活动中,教师充分尊重儿童的兴趣和经验,没有将预设的哲学主题强加给他们,而是以他们提出的问题为起点,灵活引导讨论。儿童展示了初步的批判性思维和表达能力,能够从不同角度思考问题,提出独特的见解,并学会了倾听和尊重他人的观点。延伸的教育戏剧活动则强化了儿童对主题的理解,培养了他们的合作和创作能力。该案例体现了儿童哲学探究共同体方法在幼儿园中华传统优秀文化教育中的有效应用。

微信编辑：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