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彩云
毕业季又来临在成长喜悦中,以毕业典礼作为一次里程的纪念,是大人和小孩都有的愿望。可是,因为孩子年幼,幼儿园的毕业典礼往往教师是导演、孩子是演员。因此,毕业典礼的排练,我们经常看见教师累成“病狗”、孩子呆如“木鸡”。
可不可以让孩子拥有热血沸腾的5月和6月?能不能让孩子拥有一个难以忘怀的毕业典礼?是不是让孩子拥有一次再成长的机会?
我曾经跟随爱徒何洁,拥有了一个每天都充满生机的6月。
那个5月末的一天,小岳带着几个孩子来到何洁面前,说:“何老师,我们不想演你的节目,毕业典礼那天。”
何洁一时没明白:“那你们想演什么?”“我们想演自己的节目。”小岳很坚定。
何老师嘴里说:“这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心里却想:这么忙添什么乱!
不料小岳指着身边的同伴说:“我们有这么多人!”
何洁较劲儿了:“这么多人也不算,要全班朋友说了算!”
“好!”小岳一个回身拉过同伴,一会儿就散开了。立刻5个小小身影穿梭在伙伴们中间。
我兴奋地凑上前去,想知道他们究竟如何“策反”:“我们不演洁洁老师的节目,自己演毕业典礼,同意吗?”得到的回应几乎都是“好啊”,只是有的雀跃、有的迟疑。
不到5分钟,何洁被团团围住:“大家都同意!”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
何洁摸着额头:“慢慢慢!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好好地商量一下。”
趁着孩子们围坐的功夫,何洁轻轻地对我说:“会是一个太好的幼小衔接课程!”对!可遇亦可求的教育时机。
在确定孩子要演自己的节目后,何洁提议:“我们来约定:1、告诉我,你们要演什么。2、每个人都要参与典礼的演出。3、节目不能和其他班级相同。”孩子们纷纷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了“约定”,他们表示:“一天以后告诉您。”
在赞许爱徒对课程执行异常敏感的同时,我很好奇孩子们会怎样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对小孩而言,这算是个不小的系统工作。
显然,班里有几个“领袖”人物。
一帆大声说:“请好好想一下,你想演什么?想不出晚上和家人商量一下,明天一定要说出来。”好!同意。
可是,一天的时间,孩子真能确定演什么节目吗?老师就此袖手旁观吗?好老师知道孩子成长的难点在哪儿。
何洁在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大纸,题为“我想演……”。陆陆续续的,孩子趴在墙上记画上了自己的心意。
第二天,孩子通过最感性的数数,统计出最想演的6个节目。依然通过简单的统计,组成了6个演出小组。
于是,童话剧小组选故事,乐队选曲子,舞蹈队选舞蹈,戏剧组选段子,配音组选动画片…
“可是,在哪里排练呢?”
“我们什么时候排练呢?”
“我们要用录音机啊什么的,怎么办呢?
“大礼堂合适我们练舞蹈,我们可以去那里排练吗?”
孩子被点燃的热情在一连串的疑惑和困难中,徘徊起来
何老师又带领孩子一起约定:1、每天排练半小时。2、我们教室在三楼,大家可以选择2楼和3楼的活动室排练。3、排练时只要有队员做危险的事,你们队的排练就取消。接着,孩子渐渐地脱离老师的看护,努力守时自律、团结协作地练习着“自己想演的节目”。这已然是很实际的幼小衔接了。
期间,也不时地有矛盾出现,可是人类就是在解决矛盾中发展,孩子也一样。乐队的古筝手在老师帮助下,把琴搬到钢琴边时抱怨:“妈妈说古筝不方便搬来搬去的!”、提琴手小海说:“你古筝是不方便搬,他钢琴是不能搬。所以,别说啦!”舞蹈队的俩男孩:“老师教的新疆舞实在像女人的舞,跳不来!”于是4个女孩让2男孩在新疆舞中间加了段“中国功夫”。
为“东郭先生”配音的贝贝手臂受伤也坚持上幼儿园,尽管只有几句“救命啊”的台词。……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看着他们排练越来越像样;看着他们整理物品越来越熟练;看着他们来来往往越来越安然;看着他们长成越来越要飞走的样子。
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看着何洁和搭班老师——看着他们录制音乐和视频;看着他们购买道具材料;看着他们外松内紧注视着孩子;看着他们拥有了越来越多的家长后援团。
这些天,孩子和何洁她们脸上洋溢着的光芒,让我想到了早晨的太阳。
我对何洁说:“哦!这排练的半小时,太意外了!”何洁眼里闪着泪光:“师父,我应该可以放心他们上小学了,是吗?”
毕业典礼那天,何洁她们反倒是最轻松的,因为从主持到演员、从幕后到台前,孩子都自理得井然有序(就连每个节目的演出道具,孩子们都安排由演员的家长负责)。
这个班的孩子,终于拥有了自己想要的毕业典礼。发起者小岳对家长和老师致辞说:“看!我们可以自己办毕业典礼。所以请您们放心,我们已经长大!”
看着孩子踌躇满志的样子,我欢喜得心潮起伏:孩子,你哪里知道,“我们自己可以”的背后,是老师尊重理解的目光和紧紧尾随的行动支持。
毕业季里,孩子应该是饱满蓬勃而热烈飞扬的,老师应该是珍惜当下而放眼远方的。
毕业典礼,是孩子成长的里程碑,也是教师和孩子互赠的人生礼物。因此,我们应努力使毕业典礼值得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