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琴先生提出“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认为“所有的课程都要从人生实际生活与经验里选出来”。幼儿园课程应源于幼儿的兴趣和需要,基于幼儿的视角生发而成。在项目活动“寻找幼儿园里我最喜爱的一角”时,幼儿对操场上的跑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基于对幼儿这一兴趣点的发现,结合11月份的运动会,一场由幼儿从“零”到“一”自己生发的马拉松项目活动逐渐拉开了帷幕。
一、了解兴趣,关注幼儿聊天话题
虞永平教授曾说:“幼儿园的课程资源来自幼儿的现实生活,是幼儿喜欢的,是幼儿现实发展所需要的,生活是幼儿园课程真正的源泉。”幼儿对跑道的兴趣源于他们的现实生活,每当走在跑道上时他们就会忍不住聊一聊有关跑道的话题。
【幼儿对话】
幼1:我们来比赛跑步吧!你跑这道,我跑那道。
幼2:这个跑道一下就跑完了,一点儿都不过瘾!
幼3:我和妈妈每天晚上跑步的跑道比这个长多了。
幼4:我爸爸跑的马拉松赛道好长呢,这个太短啦!
幼5:那我们用油漆把跑道画长一点吧!
幼6:我们可以跑过去再跑回来,跑过去再跑回来。
幼7:对,我们可以多跑几遍。
【问题聚焦】
什么是马拉松?怎样使我们的跑道变得更长?
【支持策略】
通过幼儿对话,我们发现他们不甘于幼儿园跑道的现有长度,正努力思考着怎么将跑道延长。当提到“更长的跑道”时,一名幼儿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提出了马拉松赛道。为了引导幼儿对跑道持续进行探究,教师参与讨论:“除了跑道画长一点和来回在跑道上跑以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幼儿园的跑道变长呢?幼儿园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变成我们的马拉松‘跑道呢?”问题一抛出,就激发起幼儿新的思考。
二、注重差异,支持幼儿规划路线
陈鹤琴先生在“活教育”中强调以游戏式、小团体式的方式学习,通过分组施教、区别对待去满足幼儿在年龄、智力上的差异和兴趣上的不同需求。在马拉松项目活动行进中,教师注重幼儿之间的差异,灵活运用游戏式、小团体式的学习方式积极引导幼儿进行探究与学习,及时以适当的方式予以应答,形成合作探究式的师幼互动。当幼儿提出“我们的跑道在哪里”的问题时,教师提供幼儿园的地图、拍照設备、纸和笔等,让幼儿分组实地考察与行走感知(见图1~图4),寻找可以作为马拉松项目活动的路线。
【幼儿对话】
幼1:我想走这边,到楼里看看。
幼2:不要到楼里面去,走外边好。
幼3:教室里有小朋友,我们跑步会打扰到他们。
幼4:里面的楼梯太窄了,如果很多小朋友一起跑太危险了。
幼5:可幼儿园哪里都有楼梯啊,不然就只能在操场跑了。
幼6:跑楼梯也可以,要大(宽)一点的楼梯,这样小朋友不会挤在一起。
【问题聚焦】
什么样的马拉松路线才更合适?
【支持策略】
从幼儿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开始思考、讨论自己的想法是否合适,甚至考虑到路线设计时的注意事项。《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指出:“教师应成为幼儿学习活动的支持者、合作者、引导者。”我们耐心倾听,努力理解幼儿的想法与感受,提供材料、时间和空间,支持、鼓励他们大胆探索与表达。
在一次次地行走、对话、碰撞、尝试中,幼儿先通过绘画记录标志地点(见图5~图7),然后制作地图(见图8)表征马拉松路线。随着对路线探索的逐步深入,幼儿开始尝试在积木区建构马拉松路线。幼儿最初对马拉松路线的立体化表征仅限于教学楼、操场等比较大的建筑物(见图9),但随着对幼儿园各个角落的深入探究和方位感的逐渐建立,幼儿逐步出现了类似于沙盘的路线建构,马拉松路线也呈现得愈加清晰明了。
三、拓展经验,鼓励幼儿测量路线
《纲要》指出:教师要“善于发现幼儿感兴趣的事物、游戏和偶发事件中所隐含的教育价值,把握时机,积极引导”。随着探究的日益深入,幼儿对马拉松路线到底有多长产生了兴趣。
【幼儿对话】
幼1:我们的马拉松路线真长,不知道小班的弟弟妹妹能不能跑完呀。
幼2:这还长啊?我能跑好多圈呢!
幼3:我们要做个说明,告诉大家跑多少圈,不然怎么知道谁是冠军?
幼4:那我们去量一下,看看有多长不就行了。
幼5:要找一样的东西,就像我们上次量桌子那样。
幼6:对了,我的柜子里有水彩笔。
幼7:水彩笔才多长,不行不行,我要用再长一点的。
幼8:老师,我想用数棒和红棒,可以吗?
幼9:我们班的尺子呢?用它量一量。
【问题聚焦】
马拉松路线有多长?
【支持策略】
面对马拉松路线有多长的问题,幼儿联想起之前的测量经验,想通过测量来确定马拉松路线的长度。陈鹤琴先生说过:“凡儿童自己能够想的,应当让他自己想;凡儿童自己能够做的,应当让他自己做。”因此,教师肯定了幼儿测量马拉松路线的想法,鼓励他们积极寻找可以用作测量的工具。幼儿从已有经验出发,在生活中寻找他们认为合适的测量工具。幼儿一开始选择了不适宜用来测量路线的材料,但教师并没有阻止他们尝试,而是鼓励他们试错,真正做到以自动代替被动,以启发代替灌注。
在试错中,幼儿发现水彩笔、数棒等测量材料的不适宜性,并在讨论、协商中寻找更加适宜的测量材料。“到底如何测量马拉松路线的长度”成了幼儿共同遇到的难点。当幼儿因无法克服难点而兴趣渐失时,教师提出了建议:“大家不妨去采访一下爸爸妈妈,问问他们平时是如何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程的。”
家长是幼儿园重要的合作伙伴,幼儿园在教育教学活动中应充分挖掘和利用家长资源。幼儿通过咨询家长,了解了用绳子、尺子等测量路程的方法,拓展了测量经验,还了解到运动健康类App或小程序对步数、路程等的统计数据,感受到了现代科技给生活带来的便利。
四、活动反思
1.从兴趣到行动是幼儿主动探索学习的过程
每个儿童都有自发的学习潜力,教育的目的不是将一些经过选择的知识强塞给儿童,而是培养其自发的学习愿望。观察、了解幼儿的学习与发展是为了评估他们的兴趣、特点和需要,以便更有效地拓展他们的经验,促进他们的学习与发展。
在本次幼儿园马拉松项目活动中,幼儿从“挑战跑更长的路”到“了解趣味长跑——马拉松”,“从如何延长跑道”到“规划马拉松路线”,从“我们的线路合理吗”到“测量马拉松路线”,跟随兴趣持续深入地探究他们希望了解和解决的问题。由兴趣衍生出行动,每个幼儿都能在内驱力的驱动下积极参与、主动思考,从问题到尝试,从失败到挑战,学习以渐进加深式的方式自然生长。
2.从兴趣到行动是不同幼儿基于不同经验生长的过程
《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指出:“幼儿的发展是一个持续、渐进的過程,同时也表现出一定的阶段性特征。每个幼儿在沿着相似进程发展的过程中,各自的发展速度和到达某一水平的时间不完全相同。要充分理解和尊重幼儿发展进程中的个别差异,支持和引导他们从原有水平向更高水平发展。”
在本次幼儿园马拉松项目活动中,幼儿虽然都从聚焦的问题入手,但随着探究的不断深入,不同经验、不同能力的幼儿呈现出不同的探究水平,表现方式各有不同。
比如:在表征路线时幼儿有的采用了绘画表征,有的标注了标志地,有的进行了立体建构。在马拉松项目活动开始前,幼儿还根据自己的经验、能力、兴趣等自主分组和选组,形成了宣传小组、啦啦队小组、医护小组等,从而促进自己在小组中更加个性化地学习与发展,不断地获得新经验、新能力。
3.支持从兴趣到行动,就是支持幼儿的成长与发展
教师不仅是幼儿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更是他们学习活动的参与者、合作者。在本次幼儿园马拉松项目活动中,当观察到幼儿的探索停滞于“如何将现有跑道延长”时,教师及时抛出了问题:幼儿园里还有哪些地方也可以变成跑道呢?让幼儿意识到“跑道的定义不仅仅只限制于画好的现有跑道”,从而激发幼儿大胆思考,引导幼儿逐步产生“用脚步丈量幼儿园”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当幼儿产生了规划路线、表征路线、测量路线等不同的想法时,教师提供了充足的时间、空间和相应的材料支持他们进行尝试。于是,幼儿用教师的手机拍摄记录路线,用积木搭建路线,用多种测量方式测量路线等,在直接感知、实际操作和亲身体验中获得经验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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