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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立场”是指教育人所处的地位和所持的态度应基于儿童、从儿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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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徐则民
上海市教育委员会教学研究室
《上海托幼》相约名师专栏作者
这些年,“儿童立场”作为热词频频出现在我们的实践工作中。无论是在课题研究、论坛陈述中,还是在案例撰写、经验总结里,学前教育工作者都会不遗余力地表达“儿童立场”,以彰显自己的理念和行动。
诚然,强调“儿童立场”是慢慢走出成人立场的表现,更是尊重儿童、捍卫儿童权利的可贵突破。只是,尽管我们以“坚守儿童立场”为目标追求、行动主旨,但成人与儿童在解决问题时存在不同思路,现实生活中教师往往不自觉地以成人为中心,做着“很不儿童”的事。
以游戏为例,对幼儿来说,游戏就是“玩儿”,简单纯粹。可教师面对幼儿的游戏行为却表现得非常纠结:
“建构游戏中时不时产生角色行为,可以吗?”
“角色游戏出现大量的建构过程,怎么办?”
在衡量幼儿游戏的投入程度时,教师依然无所适从,一边质疑幼儿“总是换地方玩”,一边又焦虑幼儿“执着在一个地方、热衷于一个情节”。
为此,我们需要明晰:本质上,这不是幼儿的缺点,而是游戏的特点。教师心中的“游戏”有种类之分,认定不同的游戏具有不一样的发展价值,却忘记了幼儿该有的模样,忽略了幼儿从不区分游戏种类,他们在装扮行为、建构行为、替代行为中自由切换,体现的恰是最真实、最自然的游戏过程。
教师操心幼儿专注于某一游戏的时间长短,那是因为他的理想状态是幼儿对所有区域表现出兴趣,且能投入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在教师眼里,去过每一个区域有助于幼儿获得不一样的经历。教师担心幼儿在单一领域里浪费时间,却没有去了解幼儿表现出的持续兴趣,也没有发现重复行为背后是自发的练习过程。
再比如,很多教师在设计有关图画书的集体教学活动时,会自觉地在课前认真咀嚼图画书的每一个页面、内容以及所蕴含的教育意义,遴选出其中重点讨论的页面,并设计结构化程度不同的提问来架构教学活动,却忘了“把儿童看作是有能力的、独特的、积极主动的权利主体”。
为了“有质量”地实施预设的活动,一些教师甚至刻意“藏”起图画书,以保持课堂上幼儿的好奇与兴趣。殊不知,面对陌生的图画书,幼儿绕不开对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结果的探究,而对毫无前期阅读经历的幼儿来说,课堂就必然成为助力其识记和理解图画书的过程。
如何化解这一难题?我们可能需要投入更多的信任,让幼儿在集体活动前成为那个真正的阅读者;我们可能需要立足幼儿的阅读经历,和他们一起讨论“最有兴趣的内容”和“看不懂的地方”,让课堂成为阅读分享会,成就幼儿释疑、分析、评价,甚至是创造的过程。
当我多次走进幼儿园,看到门厅、走廊里陈列着各种手工作品,听着园长自豪地介绍这是家长参与园所活动、与幼儿共同完成的作品时,我会“脑补”家庭成员全力以赴筹集毛线、纸盒、棒冰棍、瓜子壳等材料,挑灯夜战的忙碌景象。
当父母被“卷入”,忙着完成幼儿园布置的“作业”时,我们是否错把家长当成了挑战对象,发展着家长的想象力和动手能力?在琳琅满目、精美复杂的作品中,幼儿在哪儿?他们到底经历了哪些过程?他们会不会只拥有知情权和冠名权?
实践中类似的现象还有很多,我们不得不再次审视“什么是儿童立场”。立场,是人们认识和处理问题时所处的地位和所持的态度;“儿童立场”是指教育人所处的地位和所持的态度应基于儿童、从儿童出发。
为此,我们需要不懈努力,去加大对幼儿行为的观察与分析,因为幼儿的表现行为就像一面镜子,反映着教师的意识和行动。只有在全方位、全过程实施中贯彻可持续发展优先、幼儿发展规律优先、满足幼儿发展需求优先的行动准则,牢记促进幼儿整体发展、主动发展、差异发展的价值旨趣,方能激活专业内驱力,自觉聚焦那些习以为常甚至引以为傲的行动,深入反思各类活动“有没有忘记儿童”“是否切实保证了让孩子像孩子那样学习与发展”。
事实上,当我们积极评估“花费幼儿大量时间与精力,筹备一场高质量、零失误的六一汇演或毕业典礼”是否事倍功半时,当我们主动关注一面面主题墙产生的实际效果,判断有无借助幼儿的手来呈现教师心目中的主题模样时,当我们自觉掂量幼儿的一日生活是不是充满了“有一种冷是老师以为的冷,有一种热是老师以为的热”时,“儿童立场”的实现过程才会变得更温暖、更实在、更具品质。
本文选自《上海托幼》2022年9月刊,长按下方二维码可订阅杂志
责任编辑/刘 宣
美术编辑/郭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