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雄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中国教育学会常务理事、学术委员会委员、学前教育专题研究中心主任,环太平洋地区学前教育学会(PECERA)会董。
在幼儿园教育实践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困难的事情就是如何让幼儿园教师明白并且能够在“幼儿发起的活动”(或称“幼儿导向的活动”,或称“低结构的活动”等)与“教师发起的活动”(或称“教师导向的活动”,或称“高结构的活动”等)之间取得平衡(或称把握教育的“度”)。
在幼儿园教育实践中,教育活动可以根据其结构化程度分为无结构活动(纯游戏)、低结构活动(主要是游戏)、高结构活动(主要是教学)和完全结构化活动(纯教学),幼儿园课程是由诸多同质的和/或异质的活动组合而成。
在编制和实施幼儿园课程中,在“幼儿导向的活动”与“教师导向的活动”之间把握一个“度”,为的是实现幼儿园教育“既要顺应幼儿的自然发展,又要将幼儿的发展纳入社会需要的轨道”。“
顺应幼儿的自然发展”讲的是“追随幼儿”,是幼儿导向的,是无目的、无计划的,其基本形式是游戏。“
将幼儿的发展纳入社会需要的轨道”讲的是维果茨基所谓的“成人规定的大纲”,是教师导向的,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其基本形式是教学。
在幼儿园教育中,游戏和教学可以结合,但不可缺失。
在幼儿园实践中,对于幼儿园教师而言,纯游戏活动(本体性游戏)和纯教学活动是最为容易被教师理解和实施的,无需过多的培训,幼儿园教师即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组织和实施幼儿园教育活动中,教师放手越多,意味着活动的结构性越低,意味着活动的目的性、计划性越少;完全放手,意味着活动没有结构,意味着活动无目的性、无计划性。
其实,幼儿园教师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放手让幼儿自己玩,而最难做的工作就是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去干预、去指导幼儿的游戏。
在幼儿园教育理论和实践工作者中,也许谁都不会去贬低幼儿游戏的重要性,不重视游戏的教育不是真正的幼儿园教育。
但是,如果认定幼儿园教育的全部或者主要部分就是幼儿本体性游戏,认定幼儿园教师的作用只是旁观者、材料的提供者,那么尽管幼儿很自由、很快乐,这种无目的、无计划的做法不是幼儿园教育,这样的场所和环境只能称作为游乐场所,或者主要是游乐场所。
在幼儿园教育中,即使教师的专业水平不高,甚至很低,也能基本实施完全结构化的教育活动,因为教师需要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忠实地实施专家编制的课程。
在组织和实施幼儿园教育活动中,幼儿园教师不难按照现有的课程或教师参考用书规定的“程序”教学,只要他们选取的课程或参考书编制得不错,对于教师而言还能基本保住教育的“底线”——不教错。
在幼儿园教育工作者中,也许谁都不应该去贬低教师教学的重要性,不重视甚至取消教学的教育看似很浪漫,但那不是完整意义的幼儿园教育。
但是,如果认定幼儿园教育的全部或者主要部分就是教师的教学,认定幼儿园教师的作用只是知识、技能的灌输者、幼儿行为的控制者,那么这种做法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幼儿园教育。
在幼儿园教育实践中,走极端容易,把握一个“度”很困难。
让幼儿园教师能在“幼儿导向的活动”与“教师导向的活动”之间把握一个“度”,这不只是为了实现某种教育理念的需要,而且也应该是为了在教育实践中“行得通”的需要。
学前教育专家们关注的理论问题,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往往是“教育应该是怎样的”。为了阐述他们相信的理论,他们有时不得不站立在某种立场上以“走极端”的方式陈述与这些理论相一致的观点。
应该看到,专家们常常会持有不同的立场和观点,各种不同理论之间的争鸣才会形成“百花齐放”的局面,才会形成关于学前教育的相对真理。
例如,研究游戏的专家一定会强调幼儿游戏的重要性,甚至过分强调幼儿游戏的重要性,这是情有可原的,是由他们的立场所决定的。
又如,研究人类学、生态学的专家一定会强调文化传承的重要性,甚至过分强调文化传承的重要性,这是无可非议的,也是由他们的立场所决定的。
专家们在陈述理念或理论时可以“偏激”,可以强调某个方面,忽略另一个方面,这是理论界的常态。
但是,幼儿园教师在教育实践中不可“走极端”,他们应该从“可以怎么样”的角度思考问题和解决教育实践中所发生和存在的问题。
幼儿园教师可以追随专家到“天上”去遨游,在理想中获取“远在天边”的灵感,但是,他们必须在现实中回到“地面”,这个“地面”就是在社会需求和儿童需求之间的平衡。
就是教师应该做的、能够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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