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需要自由生长的空间,管得太多其生命力会削弱。很多孩子会因为幼年时体验的缺失,在自然中的运动力、动手能力、和伙伴的合作力不强,这些能力的恢复,随着年纪增长难度越来越高。
在成人的培训工作坊里,曾有伙伴为长久以来的“自然缺失”而痛哭,这种缺失对于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种完整生命的损害。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回到和自然的深度联结之中,都不算晚。
很多人觉得乡村的孩子从小在自然里野玩,并不需要自然教育。这是一种误区,和我们所提倡的教育平等原则也是相违背的。乡村的孩子同样需要从自然教育中构建对世界、对自己、对他人的认知,也需要机会去了解人类(包括自身)行为对环境的影响。同时,在空心化的乡村,“电子保姆”的现状越来越严重,乡村孩子的电子产品依赖症,比城市儿童要严重得多。
从自然界的一个现象,到自然的变化万千,蕴含多少奥秘?从种子到植株,从毛毛虫到蝴蝶,这是有关生命的自然探索议题;从蝴蝶到蛾子,从落叶的树到常绿树,这是细致的观察能力与类比能力……自然为我们提供了无穷的探索主题。
无论是自然教育从业者,还是带领孩子探索自然的家长,有太多“谈蛇色变”“惧虫症”的现象存在。这种对于自然的某些部分厌恶性的恐惧情绪需要积极调整,重新构建对于自然力量的认知(是的,大自然并不总是风和日丽的)。认清你的恐惧,调整为对自然更深层的理解和敬畏,这至关重要,因为你带领的孩子能够感受到你真实的情感。
出行前给孩子买上一堆零食,或是只想走走景区的游道,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后就觉得在自然中索然无味了。如果我们是这样的家长,我们的孩子也将无从找到在自然中的乐趣。永远记住,孩子需要机会体验饥肠辘辘又尽兴地玩耍。
自然教育不是自然知识通识教育,知识如果不能激发求知欲、不能运用于思辨与行动,那么知识就是无效的。我们不需要让孩子记住50种鸟的名字,如果他们的生命无法和家门口的麻雀相联结的话。科普教育不等于自然教育(环境教育)。在科普教育里,关键在于科学素养的养成,科学素养对于我们无疑是重要的,但并不是教育的全部。
无论孩子多大,永远鼓励感官的体验;适当的挑战,鼓励突破,会让孩子成长并让他觉得有趣;答案不止一个,和孩子一起探索和学习,永远不要尝试塞给他“唯一的”“正确答案”!
“敬畏生命”的伦理观说的是我们必须像敬畏自己的生命一样敬畏所有的生命,我们道德背后的根本原则在于:善是保存生命、促进生命;恶是伤害生命、压制生命。在生物进化的长途之旅中,人类是和其他生物结伴而行的旅者,我们应该有这样的自觉。
听过的你会忘记,看到的也许会记住,做过的能理解,自己发现的才能真正掌握。蕾切尔·卡森曾说过:“我真的相信,对于孩童和教导他们的父母来说,远为重要的不是知道,而是感受。”
如何运用更丰富的感觉去体验?除了双目(视觉)之外,其他的感官(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也同样带来欢喜和发现,给我们留下记忆和印象。夜晚花园昆虫的鸣唱,雨后大地的气息……和孩子一起探索自然实际上就是一个逐渐打开感官的过程,是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敏感从而产生联系的过程,在这方面其实孩子常常是我们(成人)的老师,他们通常情况下都更敏锐,更善于发现,只要大人们愿意陪伴和聆听,对孩子就是最好的激发了。
和孩子在自然里如同真正的朋友一般,互相分享发现、互相激发探索——这是亲子探索自然最好的状态,这也是我们跟孩子相处时希望达到的一种状态:放下教育者、家长的身份,尊重和欣赏孩子的眼光和发现,向孩子学习。
生态伦理是人类在进行与自然有关的活动中形成的伦理关系及调节原则。其突出特性是将用于规范人与人关系的伦理延伸到人与自然关系之中。以前的伦理观只局限在人类的社会,但是生态伦理的概念,把人放进了生态系统中考虑,或者说把生态系统纳入人类社会的伦理观中考虑。作为一名自然教育工作者,必须内观自己所持有的伦理观是什么。
自然教育倡导生态中心的观念。自然导师需要具备一些基本的生态学知识,认识到人类只是由土壤、岩石、河流、植物、动物等所组成的整个土地社区(the land community)中的一个部分。在这个社区中,所有成员都有其相应的位置和独特的价值,且都是相互依赖的。无论人类有着何种企图,自然永远自行其道。
我们曾经就食物和孩子讨论过自然的事情吗?观察螃蟹的体态、对比萝卜和土豆,甚至在啃完鸡腿后兴致勃勃切开鸡骨,看中空的骨头如何帮助鸟类御风而行。让孩子和自己一起动手做美食,也是很棒的自然体验,孩子将练习如何使用刀具,而且知道什么样的食材是新鲜的、应季的、健康的,这些知识会让孩子终身受益。
大自然提供了最美以及种类最多的色彩来源,非人工色素可以比拟。没有噪声的树林中,婉转的鸟鸣带来的听觉享受不亚于音乐厅的体验。天然材料的质地对于孩子发展触觉大有帮助,自然也会提供富有创意的灵感,何不从自然中寻找灵性之美呢?
相比起来,在保护的名义下,命令与服从更简单,看似可以避免很多危险。然而,让孩子事先知道环境的特点,预测行为后果,自己为自己的安全负责,这才是户外活动中教育意义的体现,因为这意味着孩子有更多的机会自主思考和选择、带着意识去行动、学着承担后果并且反思。
将淋雨的机会,转化为教育的机会:带领孩子们学习从装备到心理上如何做好事前准备,让自己在雨中也能愉快地玩耍,提高自己对雨(不利环境)的适应性;雨(不舒服的外部环境/条件)为我们与孩子创造了什么样的对话空间,我们如何更好地利用这种空间促进孩子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孩子就是孩子,不裹挟成人的渴望和焦虑而来,自然给了孩子机会去察觉,发现自己和他人的不同,自然而然地接纳,用自主的选择而寻得完整的知道。
行走在家乡的土地,用身体的尺度理解自然的尺度。当山谷变成潺潺流水和阴凉,当山脊变成辽阔与高远,海拔爬升变成汗水浸湿衣衫,自然中的山川河流才进入到我们的身体,行走的力量开始灌注心灵。爬山的意义有很多,但绝不是为了征服山野。
在教育活动中,合理的设计可以促成团队协作,孩子们可能为了一个颇有挑战的目标而从竞争者变成合作者——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独自完成任务——他们会从希望别人不好,变成希望别人更强。因为伙伴的能力越强,整个团队所能争取到的资源才会越多,从而越发容易实现共同的目标。
因为要在团队里一起工作,这就意味着以自我为中心的惯性将受到极大的挑战,需要学习欣赏不同的个性和想法,尊重彼此的不同。作为家长/教育者,我们需要有这样的视野和格局,从小就让孩子有感受他人所感,看到他人所需的能力,不止于自己的小世界,孩子愿意、主动与他人产生链接,这是孩子成长的一个基础。
我们的教育并不反对竞争,而这种不是必须打败他人才能获得优势的自私的竞争,它是面向自我的竞争。我们会更看重孩子是不是花了自己100%的努力去完成一件事,引导孩子去看这次比上次提高的地方在哪里,还有什么能力需要提高,又在团队伙伴身上看到了什么自己不具备的优势,向他们学习。
养育一个孩子需要一个“村庄”。我们无论有多么优秀,多么先进的教育理念,都需要让孩子能够在一个真实的社会、真实的社区里学习和成长。这样的一个“村庄”,在现代城市生活当中其实是非常破碎和破损的。通过自然学校,重新构建人与人之间相互联系、相互支持,共同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未来理想社区。
为了跟自然同步,我们必须把自己与自然合为一体,要有一种强烈的整体感,与其他生物休憩与共,承认人类是土地社区的一部分,我们在这个社区当中学会互相尊重、互相爱护,而更为重要的一点,作为人类,我们还应该有对其他生物、对整个自然肩负举足轻重的生态责任。
我们提倡每一位孩子为自己取一个自然名,从名字开始建立与自然的联结。我们迎来过不少叫蜗牛的孩子,“蜗牛”们有着惊人的相似:童年不少时间是在自然中度过,专注,探索与发现的兴趣十分浓厚,而且——走得都很慢,沿途都在细心地观察。叫小熊的孩子会在玩捞鱼游戏的时候爬上树,说这就是进化历程。而叫黑曼巴蛇的孩子,慢慢长成了一个内心充满力量的少女。
尽管生活在钢筋水泥之中,但其实我们身边不乏自然,绿意葱葱的公园、生机盎然的校园,都是孩子与自然直接接触、发现自然野趣的“秘密花园”,如果孩子真的患上“自然缺失症”(这并非一种医学病症,而是一种社会现象),缺失的一定不是自然,而是与自然发生互动的过程。我们应该和孩子一起,补补这门“户外自然课”。
采集是我们祖先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之一,孩子是非常热衷于“收集”的,孩子喜欢那些他们可以占有和珍藏的东西。牵牛花酷似西瓜虫的种子,可以指示环境干湿情况的松果,宽厚革质的落叶,形状、纹理独特的枯枝,都是不错的收藏品。
为孩子提供收集和整理用的容器,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收集过程中,记得引导孩子注意适量原则,尽量拾捡而不是摘取。兴奋地收集过后,孩子总是喜欢问:“这些都属于我吗?”告诉他们,这些从来只属于大自然,这只是大自然送给我们的礼物。
下雨太冷,泥土太脏……这些观点都在帮助家长把孩子“保护”在一个半真空的环境里。不常出门的孩子抵抗力通常较差,适应单一环境后,复杂的环境组合容易给他们造成不适的感觉。而经常在空旷的草地上、空气清新的山林里活动,也有利于肺脏的活动,帮助保健呼吸系统。
“在你们的前面,有多少条路?”在全国性的 “韩国生态游戏交流工作坊”上,来自韩国的李钟武先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也许我们只会去数那些为人类铺设的路。但天空有鸟的行迹,枝头有小动物的通道,地面有四通八达、各式各样的路,就连地底下也还藏着多少秘密通道啊!
探险不仅仅止于登山、划水、攀岩活动的本身带给我们的感官刺激与内心愉悦,更是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些看似平凡的瞬间,由此激发出的更多可能,让孩子们在实践与探险中发现自我并成就自我。
当他们双脚颤抖、在岩壁上空悬着那颗复杂矛盾的心,纠结着是迈出尝试的一步,还是选择直面恐惧放弃的时候,每一次的“冒险”历程,都将内化成一股主动突破、面对恐惧、以自我的意志力坚持向上的力量,运用在未来的生活和工作中。
遇到岔路的情况,导师通常会问团队的意见。在又累又饿的时候,孩子们常常有分歧:选择好走但是较远的路途,还是选择难走的捷径?穿了不舒适的鞋子,没有按要求着装,在翻越高山的时候,就会倍加辛苦。但这是自己的选择,他们常常“哭着也会走完”。
安全是开展自然教育活动的前提和基础。从心里认可了自然教育的价值,才能在明知它伴随一定风险的情况下,依然认为它值得去做,并且采取积极的手段控制风险、保证安全,在这个基础上确保自然教育活动能够顺利展开,以实现它的价值。
在自然教育活动中,每个人,无论是活动参与者还是活动带领者,都需要有“自己的安全自己保障”的意识。因此,活动设计时就要考虑到对象的年龄特点,安排合适活动内容,并在活动前就进行安全意识的培养。
比起发生事故后的应对,事前对于危险的预知和回避更需要得到重视。在安全管理中,80%的工作是在活动开始前完成的。我们需要通过踩点、了解对象、借助专家的帮助等方法,对场地、天气和活动内容本身的风险有一个较为准确的预估,尽可能地排查隐患,做好安全预案。每一位带领活动的导师都要对安全预案有整体的了解。
参与者与参与者之间,参与者与环境之间,参与者与带领者之间,都是有边界的。事先明确边界,帮助参与者、工作团队确立并理解边界。当与参与者有肢体接触时,所有带领者必须明白并遵守以下准则规定:接触部位仅限手、肩、背部上方;不违反孩子的意愿(除防止孩子遭受到危险外);一定要有其他成人在场。
作为带领者,需要理解人的多样性,包容和接纳参与者的认知现状和状态,不随意评判和贴标签;避免直接告知答案,尽量采用引发参与者思考和共同探讨的方式,为团队营造良好的沟通氛围。
运用经验、对参与者的了解,把握每一个教育机会。而不是将每一个突发事件都作为危机处理。如果活动中参与者出现不友善(对自然、对他人)的行为,尽量抓住机会进行及时、客观、坦诚的反馈和引导,应以开启对话、启发思考、推动反思为主,而非直接评判。
远行的活动,为孩子们创造非日常的环境。旅途的经历给我们更深的印象,发挥更好的教育效果。我们很难回想上周的今天吃了什么,但却记得两年前营期里的某一顿饭:也许是他们辛苦做成的柴火饭,也许是有独特的用餐氛围。
但话虽如此,并非自然教育就应该一味追求远行的活动。贴近生活,甚至就在社区发生的营期,同样能促进生活反思。
我们在带着孩子们走进自然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例如“蜘蛛有毒”“杂草都要除掉”“天牛是害虫”,这些观点都源于我们仅看到事物对我们不利的某一面,而荨麻、蜘蛛、杂草,好像一种隐喻,象征着这个世界多面。
曾经我们和孩子一起戴着手套采摘荨麻嫩叶过程中,发现荨麻丛里有结网的蜘蛛、停歇的甲虫、爬行的蜗牛、不知被谁啃过留下的洞洞。最后大家热情地参与做一份荨麻浓汤。除了戴着手套,过程中如摘回一份普通野菜烹饪一样自然。
自然教育的过程,让大家在亲身体验里,用身体感知自然界的多元、联系,建立起对世界多元的认知。我们生活在万物之网中,如此多样、多层次的网!我们的目光需要穿越层层密织的万物之网,去建构自我与世界的关联。在感知多元的世界的同时,构建自己的内在世界。
大家习惯了问领队:“这是什么?这叫什么?”如果领队只知道回答“它的名字是……”所有人听了就都忘记了,而且不再有兴趣。永远记住,交朋友的时候,了解对方的脾气和特质,比只能叫上对方的名字重要。
有孩子能在自然里玩得不亦乐乎,有的孩子却依然习惯性地等待大人发号施令……现在的孩子真的会玩吗?玩耍的能力是能发现身边的“资源”,通过想象力和生活经验的组合把一个看似习以为常的事情变得有趣,制定游戏规则是孩子们独立思考的结果,能邀请他人一同游戏则是沟通能力的体现。
再“高大上”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孩子,看到油瓶倒了都不能伸手去扶起来的话,那这种教育就是彻底的失败。生活在自然学校里,日常的点滴都是教育(引导)的机会。
恐惧往往来源于对未知的抗拒。能够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对视,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我们将非常庆幸,能与它们相遇在这真实的世界里——这个微观又宏大的世界。
石城自然学校的生活与城市生活相比有着诸多不便:吃饭要自备碗筷甚至自己带便当;倒个剩菜要分生熟;洗碗得用米糠搓;扔个垃圾要搞得像投票一样——要在5个垃圾箱中抉择;大号当前,上完旱厕还得扔一把木屑。
石城的“麻烦”,对我们生活在石城的人来说,其实感觉不出麻烦,这样的日子过着其实轻松,因为少丢了垃圾,心里的负担轻了。现代生活表面上的“轻松”,背后是更大的“麻烦”。
忘记带筷子,掰两根树枝就可以了。在户外生活,并没有那么不方便。而办法永远比困难多。亲近自然,需要以适应自然为基础,而大自然,并不总是风和日丽的。
自然教育需要最终落实到行动里。我们通过支持一些可持续生活实践的 “小中心”,支持每一个个体的小型实践,将可持续生活扩散影响更多的人群,孵化出一个又一个的小中心。如果没有可持续生活、自然保育行动的注入,那么自然教育便成了一个跟课外兴趣班差不多的事情。
孩子不是一张白纸,孩子是一颗种子,所有生命的潜能都在这颗小小的种子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引导,以爱等待,而非以爱之名拔苗助长。对于生命而言,等待是值得的。但是要行动,永远不要等待。
人们可以时常造访故乡的自然野地,在故乡自由地探索、深入到每个细节。在此后,人们回忆起来他在这里做过的事情,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归属感”的感觉。当春天来到的时候,他会想起田野里梨花开了,秋天的时候,他知道自然学校的柿子该熟了……仿佛一抹乡愁连接着心灵和故地。乡土感将为我们的环境保护行动注入力量。
等待孩子的未来世界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能力能帮助我们的孩子自信而又充满快乐地面对日新月异的世界?我们相信彼此隔绝和猜忌不会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唯有连接、更切肤的体验、更深刻的认知,在灾难之中才有机会抓住后续的机遇再出发。
直播预告
5月26日19:30-20:30
牛翠平:幼儿园自然美育的探索与实践
6月9日19:30-20:30
汪 培:幼儿园园本美育课程的建构与实施—锦绣幼儿园艺术大师审美课程的发展之 路
5月19日19:30-20:30
陶金玲:幼儿园传统戏曲启蒙教育的实践与探索
专家简介:
牛翠平:盐城师范学院学前教育系副主任、2019年美国杰克逊州立大学访问学者
主要研究方向:儿童自然教育、儿童游戏、儿童哲学等
汪 培:上海市浦东新区锦绣幼儿园园长、上海市第三期名教师基地学员、上海市第四期名校长基地学员
陶金玲:南通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教育学博士、美国杰克逊州立大学访问学者、教育部学位中心学位论文评审专家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学前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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