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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办学前教育的2018,注定在历史上成为关键性的一年。
一方面,是自2017年9月1日起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营利与非营利的放开,资本的蜂拥而至,在整个2018年11月份之前,民办学前教育市场呈现出过度亢奋和过度逐利的状态。
另一方面,2018年11月15日,党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下称《意见》),彻底杜绝了幼儿园的过度逐利行为:“社会资本不得通过兼并收购、受托经营、加盟连锁、利用可变利益实体、协议控制等方式控制国有资产或集体举办的幼儿园、非营利性幼儿园;民办园一律不准单独或作为一部分资产打包上市;上市公司不得通过股票市场融资投资营利性幼儿园,不得通过发行股份或支付现金等方式购买营利性幼儿园资产。”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以党中央国务院名义专门印发学前教育改革发展的文件,是党中央国务院立足新时代、心系发展大局、情牵民生福祉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具有重要里程碑意义。
紧接着,2019年1月22日,国务院办公厅又印发《关于开展城镇小区配套幼儿园治理工作的通知》(下称《通知》),明确提出,“城镇小区配套建设幼儿园是城镇公共服务设施建设的重要内容,是扩大普惠性学前教育资源的重要途径,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举措。”这是贯彻落实《若干意见》的重要举措。
《意见》的出台,《通知》的下发,在两个月内的时间,民办学前教育领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以市场、资本为核心的学前教育,将在政府的主导下,逐步调整为以公益、普惠为核心的学前教育。历史车轮滚滚而来,虽然民办学前教育市场还面临着一系列复杂的问题和局面,但是,大势之下,我国的民办学前教育势必将从野蛮生长的1.0时代,走进规范有序的2.0时代,河南民办学前教育也不例外。
一. 回顾:1999-2019,民办学前教育的黄金廿年
2019年4月28日,21世纪教育研究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发布了《教育蓝皮书:中国教育发展报告(2019)》。蓝皮书指出,随着新政颁布,中国学前教育总供求关系的逆转可能会提前来临,中国民办幼儿园的黄金时期结束。
1、市场导向,民办幼儿园的快速发展
经过两期行动计划的实施,我省学前教育取得长足发展。对比2010年数据,我们可以知道,2010年全省有幼儿园7698所,其中公办幼儿园1112所,民办幼儿园6208所,在园幼儿196.67万人,学前教育毛入园率52.8%。截至2018年8月31日,全省共有幼儿园2.21万所,在园幼儿437.99万人,学前教育毛入园率88.13%,比2010年提高35.34个百分点,“入园难”进一步缓解,学前教育迈上新的台阶。其中民办幼儿园17293所,占幼儿园总数的78.2%,在园幼儿300.46万人,在园幼儿园占总数的68.6%。
从1999年到2019年,这二十年的时间,被称为民办幼儿园的黄金二十年,一大批高质量、有特色的品牌园涌现在河南民办学前教育的市场上,不仅补充了公办园的不足,更以先进的理念与管理,引领着学前教育向前走。比如20年来持之以恒推广蒙特梭利教育理念的跨世纪教育集团,已经有近1000家的民办加盟幼儿园,在面临竞争日益加剧的情况下,帮扶起一大批有品质、有影响的优秀特色园。比如小哈佛教育集团,以建业地产为依托,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以品质赢未来的战略下,立足全省,坚持直营,20年间也已发展近百家中高端品质园所,更是提出一园一品的概念,从田园课程、IB课程等进行园本课程的探索。比如在2007年创办的开封七彩阳光教育集团,通过十年的时间,迅速成为河南省内知名教育品牌,并于2018年被雅居乐教育集团收购,成为资本变现的受益者。比如小米尔顿教育集团,在总督学王国平校长的引领下,以生活课程化为依托,以联盟的方式服务民办幼儿园,课程共享、培训共享、品牌共享,形成有效合力。比如希雅图教育集团,近十年来经过品牌升级内涵提升,已经成为9家直营园所的教育集团,并提出“遇见希雅图,就是遇见幸福”的服务理念,把幸福传递给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家庭。
除了大型幼教集团的兴起,民办幼儿园园本课程也是百花齐放。如以跨世纪幼儿园为代表的蒙特梭利课程,以洛阳贝贝幼儿园为代表的瑞吉欧课程,以培杰红枫林幼儿园为代表的华德福课程,以索易幼儿园为代表的高瞻课程,以西亚斯幼儿园为代表的IB课程,以乐璞兴华幼儿园为代表的自然教育课程,以高新科学幼儿园为代表的科学园本课程,以栾川伊禾幼儿园为代表的三生课程,以济源龙儿雪儿为代表的花妞妞自然园艺课程,以小米尔顿为代表的生活化课程,以培杰教育集团为代表的学习力课程,等等,都已经在河南落地生根,并形成园所特色,成为河南区域有特色有影响力的示范园所。
正如霍金花副省长在2018年8月6日省教育厅在郑州举办的全省民办教育研修班上讲话所说,民办教育与公办教育在教育事业发展中如同“车之两轮、鸟之两翼”,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民办幼儿园是整个学前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民办教育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多元化的优质教育供给,有效缓解了公办教育供给不足的问题。2017年我省学前三年毛入园率达到86.45%,较2010年提高了34个百分点,“入园难”的问题得到有效解决,这一成绩的取得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我省民办幼儿园的快速发展(2017年,我省共有民办幼儿园16183所,占全省幼儿园总数的78.51%)。但是,由于基础差、欠账多,学前教育仍是我省教育体系中最薄弱的环节,普惠性资源不足,“入公办园难、入优质民办园贵”,教师数量短缺、待遇偏低,可持续发展的体制机制建设滞后,管理水平和保教质量参差不齐等问题还普遍存在,仍处于爬坡过坎的关键期。
2、新政出台,民办幼儿园的冰火两重天
2018年11月15日,党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明确表示,学前教育是终身学习的开端,是国民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重要的社会公益事业。办好学前教育、实现幼有所育,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党和政府为老百姓办实事的重大民生工程,关系亿万儿童健康成长,关系社会和谐稳定,关系党和国家事业未来。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学前教育事业快速发展,资源迅速扩大、普及水平大幅提高、管理制度不断完善,“入园难”问题得到有效缓解。同时也要看到,由于底子薄、欠账多,目前学前教育仍是整个教育体系的短板,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十分突出,“入园难”、“入园贵”依然是困扰老百姓的烦心事之一。主要表现为:学前教育资源尤其是普惠性资源不足,政策保障体系不完善,教师队伍建设滞后,监管体制机制不健全,保教质量有待提高,存在“小学化”倾向,部分民办园过度逐利、幼儿安全问题时有发生。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党中央、国务院印发《意见》,从九部分35条重大政策措施,对学前教育进行了深入详细的解读与部署。《意见》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新时代学前教育改革发展的顶层设计和重大部署,是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办好学前教育”、实现“幼有所育”的实际行动,进一步确立了学前教育公益普惠的基本方向和发展目标,进一步完善了学前教育政策保障体系,包括资源供给、经费投入、教师队伍建设等政策保障,进一步强化了完善监管体系、规范办园行为、提高办园质量等方面的规定要求,是新时代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行动指南,必将对切实办好新时代学前教育、更好实现“幼有所育”发挥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
《教育蓝皮书:中国教育发展报告(2019)》指出,随着新政颁布,民办园的20年发展黄金时期已经宣告结束,面临着系统的“被改造”和重新选择定位。中国民办园发展有特殊的历史机遇:1998年政府机构、单位改革,学前教育被推向市场,给市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非营利机制的长期模糊缺位,家长的日益重视助推了民办幼儿园从1998年至2018年的20年黄金发展。
一方面,民办园面临着小区配建园整治的釜底抽薪、普惠比例要求下的被改造,也将告别非营利机制的长期缺位。另一方面,与国家整个经济形势有关,这几年民办园生存扩张速度和营利前景也面临特别明显的瓶颈,如公办园的待遇改善之后,教师加速从民办园流向公办园,一线城市的幼儿园租金已经跟商业地产地租基本持平,这对民办园来说是很沉重的运营压力。压力叠加、拐点同至,民办园将面临数量萎缩、资本退潮,并将或主动或被动地承担普惠性公共服务职能。
(部分节选)
作者:孙敏,传媒学硕士,学前微主编创刊人,河南民办教育研究院研究员,河南省民办教育协会学前教育工作委员会第三届秘书长,河南新学前教育研究院执行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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