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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湄：关于个性化教育的困惑与解答-幼师课件网第1张图片

李季湄：关于个性化教育的困惑与解答-幼师课件网第2张图片

李季湄：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国家品德与生活课程标准组负责人，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组成员，儿童心理发展与教育专家。

关于个性化教育的困惑

您好。现在我们都在倡导个性化教育，但对于个性化教育，我存有这样的一些困惑。

我们知道，幼儿的个性表现在活生生的、丰富多彩的言行中，而教师的儿童观、教育观决定了他是否能真正尊重儿童个性，让每个儿童感受到老师的爱心，享受到教育的快乐。教师应面向全体幼儿，关注幼儿个体差异。这里的“关注个体差异”应该也是个性化教育的一个层面，那么个性化教育应该是指对于那些比较个别的、很容易引起老师注意的个别孩子的教育，使他们能够富有个性地发展，还是指面对不同能力水平的幼儿，针对他们的能力、已有经验、学习方式和存在问题给予的教育呢?

既然说到面向全体幼儿，那么我想个性化教育是不是就比较偏重于刚才提到的第二种情况。

举个例子，我们在游戏区域中设置的玩具材料都是具有层次性的，用来满足不同水平和发展状况的幼儿操作的需要。对于一种材料，我们在制作和投放的过程中，把它分为难、一般、容易三个层次。一个幼儿，如果能够比较顺利地操作较难的层次，我们就知道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是强的；如果能够比较顺利地操作中间的层次，我们就知道他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如果幼儿连操作材料的“容易”这一层次都有困难，我们就能够了解他在这方面（材料所要发展幼儿的能力）的能力可能还有待加强。那么能力强、能力一般、能力弱的这些幼儿实际上是三个群体，在这三个群体中，教师面对的依然是全体幼儿，只不过是把全班幼儿更加细化，然后在小群体中再关注个体。

最近，我们班投放了一套塑料长条玩具，长条可以随意弯折，上面有小孔和突起，可以互相插起来，分正反面。我们班孩子都特别喜欢这个玩具，在经过几次对这个玩具的操作摆弄后，他们开始尝试着把突起和小孔插起来制作出一个大桃心。

其中有一名幼儿，由于从小在家被大人过分包办代替，动作发展极度不协调，当他看到别人做出桃心时也想模仿着制作，可是他不知道需要把长条玩具弯起来再对上。反复尝试了五六遍都失败了，于是他求助于我。我觉得作为教师不应该马上就去告诉他，而是应该支持他自主探索，便对他说：“你看看丹丹是怎么做的。”我帮助他向丹丹借来作品，引导他参照别人的作品模仿制作，他看后又尝试操作了几遍还是没有成功，又过来请我帮忙。这时我觉得还是不能直接就去帮助他，便告诉他:“你问问丹丹是怎么做的。”（借助同伴资源）丹丹向他介绍：就是弯过来对在一起。”听完丹丹的介绍，他又开始尝试去弯玩具，大约尝试了二十多遍，都以失败告终，他再次向我求助。

我想这时应该是介入的时候了。我鼓励他再试试，终于有一次，他一只手把长条的一端弯过来了，我便帮助他把另一只手上的另一端也弯了过来，长条的两端终于都弯过来了。至此，他总算成功了吧。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虽然能够把玩具弯过来，可是没法跟别的小朋友一样把小孔对着突起插起来，他实际上分不清正反面。

最后，那个孩子还是成功了。至于他是怎么突破了最后那个对于他来说的难点的，我不得而知，因为我被别的幼儿叫去解决其他的问题了。等我再次关注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很得意地拿着自己做的桃心欣赏了。通过这次观察，我还知道了这名幼儿是一个对问题很执著的孩子，并且勇于尝试，不怕失败。

但是在孩子自主解决问题这一关键环节，他又经历了怎样的尝试，最后终于取得成功，我没有能够细致地观察到，这也是我深感遗憾的地方。这也再次引发了我的思考：在指导幼儿区域游戏活动的时候，教师怎么做到既能够关注幼儿探索时思想的变化，每一阶段获得了什么经验，又能够照顾全体幼儿的情况呢?

——北京市西城区曙光幼儿园张萍

个性化教育应澄清的几个概念

张老师:

您好。

您对个性化教育的一些困惑是带有普遍性的，您的问题是:“关注个体差异”应该是个性化教育的一个层面，那么个性化教育应该是指对于那些比较个别的、很容易引起老师注意的个别孩子的教育，使他们能够富有个性地发展，还是指面对不同能力水平的幼儿，针对他们的能力、已有经验、学习方式和存在问题给予的教育呢?

您的问题涉及到一些基本的概念，大致可理解：什么是个性化教育?怎么进行个性化教育?由于这两个问题与那些基本概念是不可分的，即是说，如果不清楚什么是个性，个性差异与个体差异是否有区别，个性化教育是不是就是个别教育的话，是难于清晰地理解问题的。所以，下面我从这几个基本概念入手，谈谈个人的看法，谨供您思考问题时参考。

心理学告诉我们，个性是一个人整个的精神面貌。从其结构上来看，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动机、兴趣等，二是一个人的能力、气质、性格等。不难看到，上述这两方面都是一个人经常表现出来的、比较稳定的、本质的、具有一定倾向性的心理特点或品质，每个人的个性往往有其独特性。

由于个性有好有坏，所以作为个性化教育，是指帮助每个儿童发展良好个性的教育。能帮助儿童发展良好个性的教育必然是尊重每个儿童的教育，必然是民主的科学的教育。因此，个性化教育的实质是在教育的理念上，只有在正确理念下实施有效的方法，才是个性化教育。很可贵的是张老师在这一点上非常明确，您说“教师的儿童观，教育观决定了他是否能真正尊重儿童个性”，这抓住了个性化教育的核心，是非常重要的。

个体差异（或说个别差异），一般是指不同个体间生理和心理方面的差异。可以看到，个性差异是归属于个体差异的，只不过它更多关注个体间心理方面的差异。在《纲要》总则的第五条中指出幼儿园教育应当“关注个别差异，促进每个幼儿富有个性的发展”，这就是要求全面关注每个幼儿生理和心理的差异，而重点则是放在促进幼儿个性发展上的。您在案例中提到“关注个体差异应该是个性化教育的一个层面”，这句话我是赞成的，因为个性化教育的确必须关注个别差异，但需要注意的是，关注了个别差异未必就是个性化教育，这点我在下面谈“个别教育”时再说。

个别教育主要是与班级授课制相对而言的，重在强调教育的组织形式、手段、方法，常常指教师与儿童一对一的教育。个别化教育比起大一统的教育来，显然更有利于关注个别差异，更有利于满足每个儿童的需要和兴趣，所以也有人把个别化教育看作是个性化教育的同义词。但需要注意的是，个别化教育可能是个性化的，也可能不是：个性化教育可能是个别化的，也可能不是。个别教育是不是个性化教育，关键要看支配个别教育的理念是什么。

比如中国古代的私塾教育就属于个别教育，那种教育形式乃是生产力的束缚所至，也许教师能够根据儿童的个别差异提出一些因材施教的措施，但是其教育理念并没有把儿童作为独立的有权利的人来尊重，更不要说民主地平等地对待儿童，尊重每个儿童的个性了，那种个别教育与我们今天谈论的个性化教育有本质的不同,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再如，现代教育中常采用按能力分班、分组的甚至个别辅导的教学，有很多例子已表明，如果没有正确的教育理念指引的话，这种所谓“个别教育”“差异教育”对儿童自尊、自信的伤害，对儿童学习兴趣、主动学习态度的打击，对儿童能力发展、性格形成的消极作用等都是非常明显的。所以，只讲个体差异未必能发展儿童良好的个性，在个别教育与个性化教育二者之间不能简单地划等号。

按上述观点再来看您的问题：个性化教育应该是指对于那些比较个别的、很容易引起老师注意的个别孩子的教育，使他们能够富有个性地发展，还是指面对不同能力水平的幼儿，针对他们的能力、已有经验、学习方式和存在问题给予的教育呢？我想，这两种做法都是个性化教育的题中应有之义，似乎无所谓偏重于哪一种。而实际上这两种做法常常是相互联系，难以完全分割的。

再从您举出的两个教育实例来看，可以说都闪现着个性化教育的亮点，你们在正确的教育观念下，让每个儿童感受到老师的爱心，享受到教育的快乐。在指导儿童时，尊重每个儿童的学习方式，头脑中时时有“关注幼儿个体差异”这根弦；非常重视活动的过程，努力为儿童提供能促进其发展的各种支持，甚至为没有能够细致地观察到孩子自主解决问题这一关键环节而“深感遗憾”；通过设置有层次性的玩具材料来满足不同水平和发展状况的幼儿操作的需要，让幼儿在各自不同的水平上进一步发展，等等。

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个性化教育实践更理性、更明确，因为现在这样的实践似乎多少还给人跟着感觉走的印象。如果从个性化教育的视角出发的话，可能需要对现在的工作来一番全面的由表及里的审视。比如，着眼于儿童个性差异的教育，而不仅仅只着眼于能力（个性的一部分）差异的话，可以对在游戏区域中有层次地设置玩具材料，按能力水平引导幼儿的做法有所反思，看看有没有与个性化教育理念不一致的想法或做法，进行调整或者改进。在幼儿活动的过程中，除了观察幼儿的能力之外，同时高度地关注这样的活动方式对不同水平幼儿各方面的影响，如幼儿的态度、动机、兴趣的发展，幼儿自身学习特点和性格形成等方面所带来的影响，以真正确保在这一教育活动中实施个性化教育。

您在文章最后还提到一个问题，即“在指导幼儿区域游戏活动的时候，教师怎么做到既能够关注幼儿探索时思想的变化，每一阶段获得了什么经验，又能够照顾全体幼儿的情况呢？”我想，这个问题与上一个问题似乎不是同一话题，更多涉及到教育技能技巧层面，这次就不一起说了。

（文中所涉儿童姓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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