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留学日本期间,曾经走访东京多所公立、私立的幼儿园。无一例外地发现,和国内花花绿绿的幼儿园墙面不同,日本的幼儿园的墙面装饰大多很简单,色彩相对柔和单一,装饰物大多只是零星点缀一些幼儿作品或者是装饰一些自然饰物,如松果、节令花草等。
当我拿出国内幼儿园环境创设的图片询问园长和老师,她们的回答是:“这些都是老师们创作的啊,幼儿并没有真正参与进来。”“这些装饰不能真正带给幼儿成人眼中的美感,反而可能分散幼儿的注意力。现在的幼儿生活中并不缺色彩的兴奋刺激,反倒缺乏安静的环境。”
这样的解释让我颇为震撼。确实,我们一直觉得幼儿阶段就是需要多姿多彩的环境,反而忽略了社会的发展和变化,现在的幼儿更需要一个安静、有利于培养专注力的简洁自然的环境。
还有的日本老师在啧啧称赞国内老师手巧的同时反问我:“这么多装饰品都是老师们制作的吗?那得花多少时间啊,这样一来关注幼儿的时间岂不是变少了?”
这样的反问不禁让我反思我们的环境创设。在中国,墙面创设往往成为评价幼儿园的一个重要指标,幼儿园管理者和老师们为此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老师疲于布置环境,花在幼儿身上的时间自然就减少了。
反观日本幼儿园的室内环境创设,虽然没有色彩缤纷的各种装饰物,但却较好地体现了对幼儿发展主体性的尊重。除了用幼儿自己创作的作品来装饰外,日本幼儿园崇尚让幼儿接近自然,因此经常有幼儿带回外出时候捡来的花花草草或一些幼儿觉得有趣的东西,这些都构成了幼儿园环境创设的元素。
日本幼儿园教师不觉得花花绿绿的墙饰是幼儿园室内环境布置时必须做的工作,而是把工作的着眼点往往放在如何便于幼儿活动与增加活动的趣味性上。比如,桌椅的灵活移动、空间位置的不断变更等。
同时,幼儿园在环境设计时候也多从幼儿的年龄特点和兴趣出发,不同幼儿园常常会有别出心裁的设计。例如,笔者看到许多幼儿园针对幼儿喜爱钻洞这个特征在墙面设计上都设计了适合不同年龄段钻爬的洞,还有的幼儿园为了加强混龄儿童间的交流,班与班之间都采用的相互连通的木拉门,需要时候可以随时打开共同开展活动。总之,比起墙饰的细节处理,日本幼儿园更加重视环境创设的实用性和对幼儿发展的长远促进性。
说到这,不少老师一定觉得更加困惑了:那我们还需要用心布置墙面环境吗?难道我们做的都是无用功吗?其实不然,我觉得国情的差别决定了我们不能盲从他国。
日本学前教育在课程设置上和我国有着明显区别,和我们主流的领域课程、主题课程不同,日本幼儿园大多以游戏课程为主,幼儿在幼儿园基本上以“玩儿”为主,辅之以丰富多彩的节日活动。而我国学前教育历来有着较为完整的五大领域课程,因此墙面装饰往往承载着一定的课程价值,也就是所谓的“会说话”。这也俨然成为了中国幼儿园的一个鲜明特色。
针对前面我所提到的目前墙面创设所存在的一些问题,我认为我们应该走出目前很多幼儿园墙面创设的一些误区,从墙面“装饰”、“美化”、“评比”等误区中解放出来,真正从幼儿主体性发展出发,基于幼儿的视角,与幼儿共同创造属于幼儿自己的墙面环境。具体来说,墙面环境创设不应只追求精美,更应该从幼儿年龄特点、兴趣点、主题活动内容等方面出发,创设出真正让幼儿感兴趣的内容。
归根结底,不管是日本还是中国,幼儿园环境创设的最终目标都是促进幼儿的发展。教师始终最该关注的还是幼儿本身及其一日生活。因此,不管是从管理者还是评价者的角度来说,都不应该过度关注墙面布置的美观性,而忽视其对幼儿本身发展的教育价值。从时间投入上来说,我们更加希望教师把更多精力用来观察幼儿、及时发现幼儿需求把握教育契机上来,而并不提倡把过多精力花在墙面布置上。